只不过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的爆发让阮福映依靠法国的想法变成了妄想,不过没有了法国,英国却收留了他们。
阮福景在两年前来到阿拉干,而南越大队更在此许多年前就存在了。至于过去南越大队训练出来的人手都到哪里去了,那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反正眼下的这批士兵已经被英国人集训了三年了。依照着中国人在南洋的部队训练纲目,坚持训练,并且在后者的基础上做了新的延伸。以金永泰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军队比之寻常的朝鲜驻军已经强出了很多了,但很明显,南越二队并不是阮福景手中的王牌。
作为朝鲜氏族子弟,金永泰原本是陈汉国防军中的一员,但一场‘一神教案’改变了他的人生。金永泰从一个国防军人迅速转变为乐浪省严加通缉的罪犯。
这个家伙是扒船逃到的南洋,然后接下的几年里,他成了一名经验丰富的国际杀手,作案达十余次。他甚至在江南杀过人,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在几千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近距离击毙了两名召开集会的地方咨议局议员,并且在人群当中扔炸弹,制造混乱以方便逃脱,却致使五十多名现场观众在慌乱中被踩死踩伤,影响极其恶劣。
这家伙在被陈汉的国安和情报部门追的走投无路的时候,连赖以藏身的杀手组织都被警方破获,连根拔起,金永泰就只能奔逃到了英国人的地盘上了。然后他丰富的‘人生历程’就被英国人一眼看中,‘主动’加入了现在的队伍。
不加入就是死,金永泰显然很在乎自己的小命。
虽然他对英国人的这种小打小闹很不以为然,这种暗地里的阴招也就是骚扰一些陈汉地方上的秩序,根本动摇不了陈汉的统治基础。
南越是如此,吕宋、爪洼、苏门答腊也是如此,就连朝鲜这个金永泰的老巢,他都不认为打出‘李氏’的旗号来就能真正的号召朝鲜人起来反抗陈汉。
这些年里,移民乐浪、安东两省的汉人早就是朝鲜人的好几倍了。很多年轻人,甚至就是三十出头的金永泰这辈人,那都不会再写朝鲜文字,甚至不会讲朝鲜话了。
这样的朝鲜青壮一辈人,还能指望他们念着‘李氏’的好吗?
阮福景的话全部都是在放屁,也就是到了最后他才道出了两句有用的料:
“金队长,今天下午的训练取消了。你马上去一趟因帕尔,那里有人等着见你。”
阮福景将一份书面命令交给金永泰,然后说了几句。
“因帕尔?谁要见我?”金永泰感到非常惊讶,于是追问道。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太多,等到了因帕尔之后就知道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想见你。我已经吩咐食堂给你准备了你家乡的饭菜,吃过午饭之后就立刻出发吧,争取在后天上午赶到因帕尔。”
阮福景摇了摇头,打发金永泰去了食堂。在那里,一个英国少尉正在享受着一顿美味大餐,他是金永泰的带路人,吃晚饭后将与金永泰同行去因帕尔。
这座位置在原始雨林中的秘密训练营是规格很高的所在,由英国军方设立,专门用来培训东亚和其它地区的民、族主义武装分子。他们在这座训练营里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然后化身为民恐分子,在陈汉的诸多新土疆域里捣鬼起哄,引发社会震荡,激化社会矛盾。
在这里接受训练的绝不仅仅是阮福景,南洋地区的人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他的还有朝鲜、日本、暹罗、印度、天方世界都十多个地区的人员,其中还有一些人是中国人。他们在这里学习汉语,学习与军事相关的一切技能,从游击战理论到暗杀设伏技巧,从心理战到审讯俘虏,从跟踪到反侦察,所有与战争相关的一切,他们都必须熟练掌握。
这座训练营的保密程度非常高,位于与世隔绝的原始森林腹地,如果不知道怎么走的话,再强悍的战士也只能变成雨林中的一堆白骨。
一边吃着午饭,金永泰一边思考着这道奇怪的命令。但作为一个曾经在死亡边缘游走的人,金永泰一向敏感,他觉得这次自己面见的人会给他现如今的生活带来巨大的波动。
吃过午饭,金永泰在同行的英军少尉的陪同下乘坐着一条小船,沿水路向北方滑行,路上转了四次,少尉手中的通行令上戡了四个印章,耗时一整天的时间他们才走出了雨林。然后乘坐马车赶到就近的公路上换成马匹,向着因帕尔疾奔而去。
在因帕尔的英印军队驻军司令部里,金永泰见到了六个与他一样透着强悍气息的人。虽然他们七个人都在收着气息,但当最后来到的金永泰走进待客厅里的时候,一瞬间里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
七个人并不陌生,金永泰甚至能叫出其中四人的名字来,唯二不认识的人,他也能肯定对方的身份。一个是日本人,一个是中国人。
接待他们七人的不是别人,而正是英国在阿拉干的军事顾问团的团长斯坦利·麦克唐纳少将。对于金永泰他们来说,这可是个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