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很大很广,但再大再广阔的地方塞进来了一二百万人后,南京地皮也开始变得寸土寸金起来。&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
不少早年就进驻南京的公司商行都赚了大钱,卖地皮的钱。
仓库货房放哪里不是放,非要搁在城内吗?这是完全没必要的。
把城内的地皮卖了,只需要出售金额四分之一,甚至是五分之一都不到的数字就能在城外买上好一片宅地。不少实力雄厚的大商家在一开始还不在乎这点利润,可是随着南京市井市容的进一步发展,那些大商家就算不在乎利润,也无法忍受看着银子白白流失了。
再说了,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区里头耸着一间占地面积不小的仓库或货房,这不好看不说,也会被人骂做主家傻逼的。
这一日,倭什讷带着两名手下乘坐着马车,横穿南京城,在城北下关码头附近下了车,徒步又走了两三里,在路边一间白山商行的店门前停住脚步。
这间白山商行门脸不大,与其它小型的货铺类似,也是前店后栈,店面里空间狭小,站上十来个人怕就转不过身了。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人家门脸不大,店里的商品种类却很繁多:大到蒸汽纺纱机,小到纸张笔墨;名贵的有人参鹿茸,高档瓷器,便宜的有草帽竹筐,铁针细线,还有生丝棉布,漆器药品,牙牌上竟林林总总的写了五六十样,半人高的牙牌写得满满当当。
这就是江南的店铺,这就是南京的店铺。下关码头是南京的繁华之地,这里的店铺就是这样,不大的一个小店,三五个员工,年贸易额都是轻松过百万的,那招牌也大气得很。
“白山商行?”倭什讷身边的人仰起头来,望了一眼那块黑漆黄字招牌,将那店名念了出来。
倭什讷嘘了一口气,就是这儿了。如果事儿不差的话,货也已经全倒了。
英国人筹备的大事,怎么可能把枪的希望都寄托在猴子这样的外人身上呢,那只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军火就在这白山商行。
倭什讷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白山商行,身边两个人向街道上张望了片刻,也急跟了进去。
店里生意清淡,只有一个顾客在购鲸油,一个伙计正站在柜台里头用铁皮勺子为他舀铁皮桶里的油,柜台后站着个掌柜,正在拨弄算盘,眼镜搭在鼻梁上,时不时地拿起毛笔在那摊开的账簿上头勾上一勾,看上去很是投入,倭什讷走进店里的时候,他都没有抬头打招呼。
倒是那个伙计反应快,一见倭什讷进店,急忙停下手来打招呼。
“这位先生,想购买点儿什么?我们店里的货,天南地北,是应有尽有……”
倭什讷看了那伙计一眼,迟疑了片刻,主要是那个客人,待身后俩人也走进店里,他说道:“敢问店家,你们这里有没有‘黑水’送来的皮子卖?”
“什么皮子?”
那名店伙计一愣,他在商行货店里当工也四五年了,可从没听说过啥黑水的名号。难道是一家新成立的皮货行?白山商行资本不大,生意也不好不坏,店伙计在店里呆两年的时间,他敢发誓,绝对没跟黑水这名号的货商打过交道。
不过就算没听过黑水这俩字,店伙计也不会把客人往别的地方推,这样的事儿他遇到的多了。没黑水有白水、绿水、黄水的就行,反正都是皮子么。没回说不知道黑水是啥,先招呼一下掌柜的,随后陪脸一笑对着倭什讷。
掌柜的眼皮子一翻,平日里浑浊的眼神闪过一抹犀利,眼光雷达一样扫过当头的倭什讷,从上到下,最后死死的盯在倭什讷的腰间。
“黑水这个名号老朽也略有耳闻,它的皮子可算不上上等货,先生何不先看看我们店的货怎样?正宗的鲜卑货,里头先看看。”
皮货这一行里,现如今所说的鲜卑指的就是原来的西贝利亚。那里出产的皮子质量最好,所以市场上就免不了出现了假冒货。
当然,这句话实际上是在对暗号。
这掌柜的和倭什讷都心知肚明,各自都收到了通知,一个是等着对方取货,一个是前去提货。
信物除了嘴上的暗号外,就是倭什讷腰间挂着的那个饰物。今天倭什讷特意穿上了汉装,腰间挂了一个乾隆通宝的雕母。
这在现如今的陈汉已经不算是什么忌讳的事儿了。
乾隆音通‘钱隆’,寓意很好,他的通宝雕母在原时空的21世纪都很受市场和收藏家们追捧,在眼下这个年代里,乾隆通宝雕母、母钱、牙样、样钱、开炉钱等也一样很受人喜欢。
陈汉也不管。
陈鸣觉得没那个必要,他相信整个中国已经找不出几个还心念满清的人了。
同时他认为这也是一种气度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