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一日的深谈,年大小姐仿佛一切突然看开了,再加上风寒未愈,次日清晨竟然越发懒怠起来,连早上的问安都不愿意起来应付了。我连忙打发品儿到老太太,大太太门的屋里去说明,所幸年大小姐向来身体孱弱老太太也不疑有它。一面又忙煎了常备的风寒药来,请她饮下。
刚刚略用过一点清粥忙乱停当下来,年大小姐斜身倚在床上看书,外面就有几个婆子几乎是闯了进来似的大声嚷嚷道:“给珏姑娘请安,因昨儿个咱们淳儿姑娘伺候老太太用鹿肉时候净手摘了老太太去年赏的那对青玉镯子,后来就怎么也寻不到了,所以各屋里都找找,去去疑。”
为首的果然是姑太太的陪房梁勇善家的,那婆子说完话,也不等屋里出声,就径直带着几个婆子进到品儿和我住的东厢房搜罗起来。品儿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慌了神,闯进年大小姐的卧房来讨主意,我连忙低声与品儿说:“你快去一趟二奶奶屋里,告诉二奶奶珏姑娘风寒未愈,在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二奶奶说,让二奶奶速来咱们屋里一趟就是了。”品儿依言出门,我不放心也跟到正厅,又补充一句说:“你悄悄的,别让她们几个看见你才好。”品儿点头,看着品儿顺利的出了院门我才算放心的快步回到卧房。
“姑娘莫要跟她们这起子糊涂东西一般见识才是。”我扶年大小姐躺下劝解道。
年大小姐早已眼中含泪的说:“你以为就单单她们几个就敢来搜吗?她们背后肯定是富察淳儿和咱们的姑太太,搞不好你去请的救兵和老太太参与其中了也保不齐。”
“姑娘放宽心,现如今恐怕她们还不至于如此这般。”
“她们吃定了我,她们就是一面提线摆布我向东向西,一面又不断的提醒我即便如此她们也有恩与我,你叫我怎能不恨。”
“若当真如此,姑娘才更要好好的,不要叫亲者痛仇者快,更不要叫这起子小人看了热闹去。”我听到几个人竟然公然的登堂入室,不得不大声的说。
“姑娘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老婆子自幼就在年府伺候着,为了好好的贴身伺候姑太太,也是抛家舍业的跟了那边去的,怎的到了姑娘嘴了就变成如此不堪的了。”梁勇善家的听到我的话,立刻说道。
我马上挑帘走出卧房来至正厅,算算时间,品儿若是请得动二奶奶二人早就应该到了,看来真如年大小姐所言,即便她不曾参与其中此刻也不敢淌这浑水。现在也只能我们自己出头了。
“原来是梁妈妈,我有几件事搞不懂正要问一问梁妈妈。”这梁勇善家的横眉怒目看着我,我加重语气,一连问道:“请问梁妈妈,现如今这年府之中究竟是谁当家?哪里有表姑娘这个客人丢了东西竟派人到大小姐这个主人的屋里来搜的道理?年府大小姐吃了亏,岂不是我们这等家奴的罪过?”
几个婆子被我的话一时问愣住,都没有了最开始时的戾气,低眉顺眼的看着梁勇善家的等着向她讨主意。这梁勇善家的自知理亏,缓和语气赔笑的说:“哪里有人敢搜年大小姐的屋子,只不过平白问一句罢了。”
“有什么问话要问的?只来问我就是了。”年大小姐挣扎的起了床,来到正厅,我连忙扶年大小姐到软榻上坐下,把裘皮褥子给年大小姐盖上。安顿好,年大小姐也不等梁勇善家的说话,就马上又说到:“我只当是谁,原来是淳儿妹妹房里的,我这一时三刻的身上不舒服,倒是多亏了你还又这样的心思来看看我。说起来明年的大选是我和淳儿妹妹一起参加的,若是有幸,以后需要彼此照应的时候还少吗?”
年大小姐几句话说的几个人似乎顿时开了窍,今天她们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欺辱年大小姐,假以时日若是年大小姐一朝成为人上人,后果恐怕她们几个人连想都是不敢想的。不要说其它几个婆子连梁勇善家的也一时吓的脸色苍白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几个只不过是奉命形事罢了,如今都已经查问清楚了,跟年大小姐是没有半分关系的。”
“我的丫头也都在这里,屋子你们不是已经搜过了吗,所幸把她们身上也搜一搜去去疑心才是。”年大小姐接着说。
“不用的,不用的,都已经明白了,不仅年大小姐连同年大小姐屋里的人也都是清清白白的。”梁勇善家的连忙说道。说完看年大小姐低着眼帘不出声,便赶快接着说:“那我们几个人就先下去了,姑娘好生养病才是,过几日再过来给姑娘请安。”
“嗯,既然明白了,就回去给你们姑娘交差去吧。”年大小姐闭着眼睛说道。
几个人忙不迭的答应着退了出去。看到她们几个的模样,再想想到现在还没有到的二奶奶我顿时心寒,替年大小姐心寒。
“姑娘还是进屋躺着吧,才刚喝下药,略好受一些,在这里仔细再受了风。”我上前预扶年大小姐回卧房休息。
年大小姐却就势躺下来,半坐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