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厨房的婆子也太欺负人了,不过是要一碗鸡蛋羹,就左推右推的说出这许多无用的话来,临了临了还是没有给我,这叫姑娘怎么吃饭呢?”品儿一时口快,在廊下生气的说起来。
我连忙伸手指作出噤声的姿势,阻止品儿在说下去。自从那日知晓不再选秀的事情,年府一众人等仿佛是消失了,只留下一些粗使的婆子我们还接触的到,不管是老太太,大太太或者是二奶奶我想去求一律的挡驾,近些日子不要说大夫汤药,现下是连基本的吃食年府仿佛都不想供给了。我只是无奈。
想当初年府需要年大小姐选秀的时候,年府众人的巴结嘴脸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可一朝事情有了变动,这些人便对年大小姐不闻不问起来任她自生自灭。
什么父女情意,什么兄妹感情终究都化为须有了。更不要说其它的了,我心中暗自为年大小姐委屈着急,可又无法,看着年大小姐这一日一日的在床上躺着,没有些精神,我突然想起父亲卧病在床无钱医治的光景,我很怕,很怕年大小姐会撒手而去,可是再怕我也无能为力,所以这怕就变成了恐惧。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我也并未介意,这些时日除了若姑娘还会偷偷来看看年大小姐,其他人是断断不会来的。“你们姑娘还好些吗?我进去瞧一瞧是否方便?”
我听着说话的声音熟悉,连忙转头往院门去看,原来来的不是若姑娘,却是表少爷富察锦。
“我听说富察少爷回家去了,怎得今日突然回来了?富察少爷快里边请。”我如同得到救星一般,连忙请富察少爷屋内正厅入座。
“是我该死,白白让你们姑娘受了这样多的委屈我却不能在跟前,现下你们姑娘可好些了?我去进看一看是否方便?”富察少爷再次问道。
年大小姐本就睡不着,整日里只是昏昏沉沉的躺着罢了,这会子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不免也问道:“玉玊,外面是谁来了?”
我连忙请富察少爷外面暂坐,自己进去回明了说:“是富察少爷,来探望姑娘来了。”
“此刻竟是他还有心,愿意来看一看我,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易见客,去告诉他,他的心意我收下了,让他快些回去吧。”年大小姐说这些话已经是费了好大的气力,听了几次才勉强说完。我想了想年大小姐所言不错,我们现在的困境,恐怕凭富察少爷一己之力,也是无法挽回的,倒不如索性回了更痛快些,免得在生出无谓的事端。
想到这里,我扶年大小姐躺下,不免出来到正厅将年大小姐的话如是的转告了。“妹妹这是为何?你可知我心中非常牵挂妹妹,只有见上一面,或许心中还能好受些。”不曾想富察少爷已经流下泪来。
“锦哥哥还是回去吧,我现在很好,只是病中实在不易见客。”年大小姐强忍着大声说着,可又不免咳起来。
“妹妹你,罢了,我回去就是了。玉玊你好好照顾你们姑娘,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你要相信我。”一面说着富察少爷已经走出屋门。仿佛他多呆一刻年大小姐的病症痛苦便会加重一份似得。
他自己的办法?他能有怎样的办法?莫非他是想,不容我想完,年大小姐那边已经咳的厉害起来,我连忙进屋服侍伺候,隐隐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面转着。
年大小姐终于缓过来,躺在床上,呼吸慢慢的一下一下的均匀起来,想必是睡着了。我慢慢的走出房门,想出来给年大小姐熬一点子粥,不曾想淳儿姑娘却闯了进来,进门也不顾旁人,只自顾自的大声嚷嚷起来:“你还真真儿是狐媚的,跟你那老子娘一个德行,我哥哥回来才不过几个时辰,你竟然就能挑唆我哥哥五迷三道的,说什么要娶你为妻,你简直是白日做梦,你也不看看我们家是什么身份,你是个什么身份,就凭你也能进我们富察家的大门。”
我连忙去拦,无奈我不能拿手捂了她的嘴,她还是把所有难听的话一股脑的全部说完。我刚刚只想到了富察少爷所说的办法,或许会跟家中提及与年大小姐成亲之事,这必然是富察少爷的心愿,只是事情还不容我多想,富察淳儿竟然就这样快的闹了过来,一时令我们无措。富察淳儿是吃定了整个年府没有一个人会出面为年大小姐出头,所以才敢如此猖狂。
富察淳儿的话才刚刚说完,富察少爷便也进了院门,他几乎被自己妹妹气的是面红耳赤,可毕竟不能直接与自己的妹妹口角争辩,只得伸手就拽着富察淳儿往外走,紧紧跟着富察少爷进来院门的便是姑太太。姑太太看见这番情景,不由大喝:“住手,放开你妹妹。”
所谓母命难为,富察少爷无法只得放手,“都跟我回去,平白无故好端端的都跑来这里做什么,不怕过了病气不吉利吗?”姑太太的话说的毫无感情,虽不像富察淳儿那般无理取闹尖酸刻薄,可她这两句话却更像一把利刃,直插人心,叫人喘不过气来。
富察淳儿跟着姑太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