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白鸽划过天迹,悄然飞翔,猛地一个转身便轻盈的落在我们宫殿之中。
这是宫外尹沁姑姑等人的白鸽。这段时日永康宫虽说格外清静。几乎没有外人造访。但是这几只白鸽却是几乎日日都来,一日不曾拉下过的。
我知道,我们娘娘在万念俱灰之余。唯有一件事情可做,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达成婉娘娘的心愿。送她出宫。
太后老佛爷去了。小阿哥去了,宫中的一切看似又回到平静。皇上和他的一众妃子们马上过上了自己习惯的生活。
可良妃娘娘呢?她看似平静。然而她心中的刺恐怕不是我一个人知晓,然而她自己不愿去碰触。关于小阿哥的所有事情良妃娘娘全部选择封存。
这一切也包括小阿哥究竟为何而死,因何中毒,太医为何迟迟不来,等等的一切,在旁人眼中应当是最为重要的一切。良妃娘娘全部只字不提。
良妃娘娘如此通透的人,她怎会不清楚始作俑者是谁呢?我想她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毕竟这其中涉及到的几乎是良妃娘娘最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良妃娘娘曾经深爱的男人,一个是良妃娘娘今生最心疼的妹妹。
这两个人不知道早已经找了多少的借口可以逃避当日之事。却万万算不到,良妃娘娘只字不提。从来不曾向两个人问过一句。
良妃娘娘的心中或许试图赦免所有人,但她唯独不曾赦免她自己。
良妃娘娘找不到出路,只得终日闭门念佛诵经。不出宫门半步。唯一上心的事情,也就只剩下前翻提到的那一件。不断的和外面书信往来,想尽一切方法,送婉娘娘出宫。
这或许也算是良妃娘娘给自己的一个寄托吧。
索性皇上心中明白良妃娘娘心中的苦楚,见她并不似以前那般行事,不似旁人那样百般询问皇上当日小水去请太医的究竟,亦不强求皇上替小阿哥查出真凶,恐怕皇上内心亦早已对良妃娘娘怜惜万分,偏疼爱许多了。
所以耐心劝解良妃娘娘几次之后,知道良妃娘娘一时半刻心灰意冷,也不再强求娘娘,只吩咐不许外人多来打搅,还良妃娘娘清净静养而已。
而我,当然也有自己的寄托,现如今的我也只剩下一件事情可做,那就是想方设法寻找田振林的下落。
我心中知道田振林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但我就是不愿放手。
我并不像良妃娘娘那般善良,更不像良妃娘娘那般通透,我心中有了猜想,便会竭尽全力的去印证。
哪怕我心中明白印证之后一切也只是徒劳,哪怕我早就知道印证之后的结果,也只能是唯有令自己更加伤心,我也要去做,去查,去找。
这一日从宫外回来,虽然仍旧并未打听到田振林的一言半语,倒是听说年羹尧仿佛一再冲撞皇上,皇上的几次动作,看起来是已动杀念等语。
依照我往常的性子,必然第一时间告诉良妃娘娘,听听她的议论,可时过境迁,今时今日我却只会只字不言,只装作不知道。
虽然我知道良妃娘娘不至于为此事如何悬心,但总也不愿将这些烦心事给良妃娘娘听。
我已经领会了几分良妃娘娘的意思,身外事,莫要关心,关心就会伤己。
可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我不说,却有人急着来告诉娘娘,来打搅我们的清净。
刚刚进到院门我便看到若贵人宫里的人在院子里站着,若贵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登我们宫门了,今日前来,不用说必定是为了母家的事情,为了年羹尧的事情,我护主心切,只心说不好,连忙快步进门。
果不其然,此刻的若贵人梨花带雨,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呆坐在我们娘娘的跟前。
看来该说的不该说的事情,若贵人早已经通通说完了。
我一向直性子,不让我知道也就罢了,前翻小阿哥中毒,不用说自然就是拜若贵人所赐。这件事情既然让我知道,此次见到若贵人我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冷言冷语的说道:“若贵人今日怎得如此好的兴致,到我们宫里走走。小阿哥的身后事上,怎得不见若贵人露面呢?莫非是若贵人害怕不成?”
若贵人怎会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她哪里敢发作,被我抢白的脸色发白,却忍不住先看一眼良妃娘娘,一来是等着良妃娘娘向我发难,二来,恐怕也是想看看我这话究竟是我自己的意思,还是良妃娘娘的意思吧。
可良妃娘娘此刻倒是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并未听到我的话。
若贵人见良妃娘娘迟迟不出声,只得自己说道:“品儿这是哪里的话,本宫有什么好怕的呢?宜儿可是本宫最心疼的孩子。”
“再者说前段时日皇上有命,不许我们打搅姐姐休息静养,我才不敢过来的叨扰姐姐的,我的心哪一日不是时时刻刻牵挂着姐姐的呢?”
“哦?既然如此,那么若贵人今日前来又是为了那番呢?若只是看看望娘娘,还请若贵人早些回去吧,娘娘也到了休息的时候了。”我毫不客气。
若贵人显然并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