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相府时,庭院里的端坐着红袄小丫头盯着自己头顶上的书本是一点也不敢乱动。一旁坐着的的青衫男子淡雅如莲正细细翻看手中的古籍。
“师父,为什么我每天都要顶着本书这样坐着?”
“俗话说,做人要行的端坐的正。这样的端端正正也是在举手投足间能看出的。现在你尚且年幼,许多东西光和你说是没用的,好好坐着。”
小丫头撇着嘴,一脸不悦道:“师父,你看着文文弱弱的,为什么我爹都听你的?”
男子慢慢合上手中的书,斜眼道:“师父我何时文文弱弱了?”小丫头立马抿住嘴,“你爹别的事都不会听我的,唯独你,他可是把你全交给我了。”
“听你说的我都不是爹爹的女儿了。还好知道爹爹是疼我的。”
“你爹是自然是疼你。”男子目光一黯,“你娘走的早,我怕你爹顾不着你。”
“娘?我只知道我一岁的时候娘死了,但是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你娘是什么样子了。她虽然不在你身边,但你始终是她的心头肉。你想想你爹、你舅舅、你的席叔叔对疼爱你,他们有多爱你,你娘就有多爱你。”
“那娘为什么要死,她不是爱我吗?”
“死不代表就不爱了,生老病死是谁也无法阻挡的。馥儿,你要记住,死去的并不是痛苦的,痛苦的是活下来的。”
死去的并不是痛苦的,痛苦的是活下来的。
那,又为什么要活着?
梦境无垠。
兰馥儿只觉天地坍塌一般,她不断地挣扎,“嘭”的一声响。
她缓缓睁开眼来,看到的是自己不该朝思暮想的秦夙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药味,金丝红绸的地毯上是被打翻的药碗和泼洒的药汁。
“你若是再不醒……”秦夙的笑容有些勉强,而后半句他也不想说出口了。
兰馥儿失血过多昏睡一天,她回想着自己昏迷前的情况,突然想到了立马看着秦夙完好无损,整理思绪,低眸问:“你把席希怎么样了?”
“囚狱,”秦夙泛着怒意,她怎么就惦记了那个小混蛋,“我就该把你和他关一起的!”
“想行刺你的不是他,他只是想带我走。你放了他吧!”兰馥儿顿时紧张起来。
秦夙冷笑着:“做梦!”
“你看在我替你挡了一掌的份上,你放了他,我任你处置。”兰馥儿越是恳切,秦夙越是愤怒,一甩云袖阔步离开。
兰馥儿不知所措,但是她清楚她必须要救出席希,不然怎么对得起席叔叔、绮玉和铤而走险来救自己的席希。
虽说冬日乍现,这积雪寒凉,长昌宫的主殿里焚香袅袅,阁暖敞亮,宁怡徽此时心不在焉的望着门口。
“主子,您在想什么呢?”捶腿的墨菊最是懂自己从小服侍的主子。
“你说,我都准备好了。她若真不来,我……”宁怡徽话还没说完,门外的宫人已经进殿报明兰馥儿回来了。宁怡徽双眼一亮,笑意深长。
兰馥儿此次回长昌宫来,宁怡徽不似平常那般热心相迎。
“宁姐姐……”兰馥儿也就站在一边看着宁怡徽不冷不热的样子。
“我可不敢当,哼,是我长昌宫招待不周,你这逃走,有没有想到过我和陛下有约。再说你这救了陛下,陛下定和你冰释前嫌,都在龙阅殿住了两日了,如今我还不能得罪于你?”宁怡徽打量着兰馥儿从龙阅殿里穿回的上等银貂裘,嘴上的恨意是多了几分。
“我有很重要的话和你说。”
宁怡徽低头喝着茶,她等的就是这刻,抬头看着兰馥儿苍白的脸、坚定的目光,吩咐了宫人退下,又道:“你坐下吧,我们慢慢谈。”
兰馥儿身体还很虚弱,也不得不坐下来,道:“你肯定都知道了,眼下我一定要救希儿的。能帮到我的就只有你了。”
“你好大的胆子啊!”宁怡徽瞪着眼,片刻又静了下来,“馥儿,你我多年了,我心里是想帮你的。可是你要真救了席希,陛下想不到是我吗?”
“你可以的!找几个江湖高手,冒充是武成王派来的。我留些蛛丝马迹证明我和武成王有商量,绝对连累不到你。”宁怡徽没有回答,兰馥儿也知道她在等自己的后一句话,“我要出宫的决心,宁姐姐你也是知道的。秦夙是我的仇人了,我这次救他只是还我欠他的,这次我救他之后就随他一起离开。求你了,帮帮我吧!”兰馥儿知道,挡了那掌之后,宁怡徽必定是留不得她了。
宁怡徽痛苦纠结着,缓缓道:“馥儿,姐姐没什么本事,如今的立场,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次救得席希,馥儿做牛做马都会报答的!”
宁怡徽很是感动,当即和兰馥儿商量了救人的计划。
“越快越好,我不想希儿在狱中多吃苦。”
商谈妥当后,宁怡徽见兰馥儿若风中稻草,立刻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