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普渡芸芸众生,有些人的眼睛看得到,有些人的眼睛看不到。
白鹤山的山腰云雾缭绕,山顶老松俯视着原本平凡而宁静的一真镇。
山是这山,水是这水,多的是被山间草木掩盖的血腥味道。
兰馥儿在岳云祁膝边,祥和的金光拂在他的脸上,这样端坐的他似乎随时都将化作虚幻,她不敢触碰。
“把他扶来。”岳云祁一开口,楚歌知道他说的是古弦。
兰馥儿看着岳云祁再次运功,炽热的气息包裹着古弦,赤炎红玉似乎感受神力一般苏醒过来,在空中闪着强大的光芒。
兰馥儿惊叹着一直伴着自己的红玉竟然是这样的宝物,却没注意到岳云祁的皮肉一旁渐渐萎缩。
楚歌心绪难言,对于这个陌生的师兄,江湖的传言也罢、古弦的恨意也好、还是一直努力却只得苦果的师父,让他打心眼里存有偏见。可是真实见到了他,才知道自己幼稚又可笑。
一阵清风吹来,楚歌刚警惕的抬起头,红玉落在地上,岳云祁已经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利刃朝面前飞去。
空中响起了破裂的声音,兰馥儿闻声望去,一位锦缎玄袍的风姿卓越的中年男子在雾气中走来。
兰馥儿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与苏洱七八分的相似,又是年长之人……
“文弟,多年不见,功力见长。”岳云祁没有笑容却有笑意。
岳云祁口中的文弟正是苏洱之父,南阳苏家的家主——苏文。
“我刚刚遇到窖酒子了,他说你用了第十层,必死无疑。”苏文看着岳云祁千丝银发,肉消皮萎,已经是油灯将枯,蹙眉道,“若不是这烈阳功,我都认不出你来了。想不到最后一面是这样……我们恩怨不复。”
“念叔,你这是怎么呢!”兰馥儿才发现岳云祁形同枯骨,而那早已无珠的双眼深凹成两个黑洞,可怖又心疼。
“你别动他!”苏文呵斥兰馥儿,又望着岳云祁将随时灯灭人去的情形,柔声道,“你还有什么遗愿?”
“想不到我这一辈子,最后嘱托的是你。”岳云祁话语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小,“这是兰儿,替我照顾她。”话音刚落,身体上的赤云宛如熊熊烈火裹住他已是瘦柴的身躯。
“念叔,念叔!”
苏文拉住兰馥儿,这残留的赤云火焰他都忌惮三分,何况这么一个普通的丫头。
兰馥儿痛彻心扉,爹爹也是在她面前离开。她明明还在生念叔的气,明明认识只是几个月奇怪大叔。也不过是照顾了他一段时间,下着盲棋,吹奏树叶,教授医术……而已。她的眼泪果然是不值钱的东西,又流了下来,生怕别人不知自己难受吧!
楚歌在一旁犹豫片刻,立马将红玉放在那赤云火焰上。红玉如血,将所有火热的力量都吸收掉时,楚歌立马运功,将这炽热的烈阳之力全数引进古弦的身体里。
“想不到古庄主因祸得福。保了命不说,寒霜诀和烈阳神功无一不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苏文透露出一丝笑意来,“只是不能用的话,真不知道和喂狗有什么区别。”
“不劳阁下操心!”楚歌探了古弦的脉象,心中难掩喜悦。
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终于正常了。
兰馥儿趴在岳云祁留存的灰烬旁,哭的一抽又一抽,明艳的骄阳映照着大地,无端的风吹来,似乎可以吹散一切,带走一切。一个刺眼的光点,刺痛到了微微睁开眼的她。擦掉眼泪,果然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兰馥儿拨开灰烬,看到了一个小巧玲珑金色珠子。
这个是念叔的东西,念叔心心念念他的孩子,那这颗珠子她可以带给岳逸。
“兰儿是吧,我们走!”苏文看着这个脏兮兮的丫头片子,岳云祁嘱托的却是毫无功力,普通不过样子,想是偏僻山沟里的有恩于他吧。
“你不许带走她!”楚歌突然起身道。
苏文停下脚步,看着楚歌,空气有些凝滞。
“你算什么东西。”苏文蔑视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哪怕岳云祁健在,都会对自己让步三分,这个一个无名小卒自以为有得几层神功也敢对自己吆喝。
兰馥儿小心翼翼的收好了珠子,却不想他们已经剑拔弩张。
苏文啊,她到底要不要跟着苏文走。
天下间,除了胭脂城消息灵通,莫问知晓天下事外,就是南阳苏家的秘阁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现在想弄清楚以前发生的事情,关于爹爹、关于自己的身世。
苏家,要是能安全躲进去的话可以很好的掩藏自己的身份。
楚歌虽然厉害,可是苏文在十多二十年前就名冠江湖。
“你这个坏人!”兰馥儿大声冲着楚歌道,“念叔已经死了,你还想干什么!他的神功,我要是知道,早就自己偷偷练了。”
兰馥儿本想提醒他,快带着古弦离开,可是不能。
这个世界上的人永远比你想的聪明,所以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楚歌看了兰馥儿一眼,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