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华的姑娘,谁又愿意舍弃自己的身躯呢?可特蕾西亚愿意,因为她对自己的身体已然没有什么眷恋了。甚至做了这个选择,她都没有一丝丝后悔过。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得知特蕾西亚在魔法方面大有长进之后,萨尼芬莎就没再敢招惹过她这个表侄女。识趣的她,很快就嫁去了蒂莱尔公国,没有给特蕾西亚报仇的机会。
在特蕾西亚逐渐成长,手握纽凡多的军政大权的时候,雄踞赞茨和提利尔的奥内茵伯爵和老酒桶麦克尼已成心腹大患,故而特蕾西亚一直腾不出手来对付她这表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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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那个叫艾尔文的男子,横空出现在康斯顿平原之战中,特蕾西亚已经剪除这两个内因,随时可以对萨尼芬莎动手了。
可是老天就是偏偏这么不遂人愿,偏偏让那个可恶的人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了。
也正是在那个可恶的人儿,让她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原来这个世间还有人在乎自己的死活。
那种她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温悸,就像是在满目疮痍、满地泥泞的心上,长出了一朵蓝色妖姬。
其实连日来,她把自己锁在屋内,不是陷入到无限循环的自省之中,也没有偏执的恼恨在脑中反复作祟,她只是单纯地在想一个人罢了。
“他真的有办法杀了我吗?”特蕾西亚撑着下颌,望着那被云雾缠绕的山道,自言自语道。
这是布艾伦山特有的景色,有时山腰处攒积的云雾与斑斓的阳光交织在一起,从山底望上望去,煦风堡就像是一座身处云巅之上的天空之城。
此时迷雾与幻彩交织的景色,正如她的心境一般,那般潇潇迷蒙,不可捉摸。
“其实死在他的手里,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解脱呢。”特蕾西亚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对于一个时常伴有轻生念头的人来说,生死真是一件极为平淡的事,单纯只是在一念之间罢了。这并不是对于死亡毫无畏惧,只是生无可恋罢了。除开那横亘在心头的恨意,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眷恋,对于这人世而言。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底也亦会有一丝伤感。这种她很久没有触碰过的情绪,居然能被她自己清晰地捕捉到。
这种伤感,是她在看过艾尔文那记心疼的眼神之后才有的。
那记眼神,仿佛洞穿了她整个生命故事。
即便他,对她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那是艾尔文的误打误撞,还是其惯用伎俩,她也不打算深究此节。
似乎就该是这么个人儿,就该如此唐突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故而她之伤感,不是为了自身的遭遇,而是在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会不会有人能记得自己。可是仔细想想,她又需要谁来记得呢?
特蕾西亚笑着摇了摇头,把指尖的一朵曼珠沙华点进风里,任由其旋转着,飘摇着,在空中划出一抹凄迷的艳红。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连日来敲门,她早就收到消息了。
老酒桶麦克尼投入到自由城邦的怀抱了。
埃鲁侯爵自然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特蕾西亚却是一点都不急。
艾尔文身旁那个女子,强的已经超出特蕾西亚对于魔法师的理解范畴了。所以她有什么好着急的呢?她再如何着急,也不可能是那两个人的对手。
她想着如果自己这辈子没能报得了仇,那得兑现与艾尔文的承诺,给彼此一个精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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