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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训练半年就要出征,会不会太仓促了些?”这时候,从里间款款走出一位女子。阴晴不定的烛火在其眼眸里跳动,闪着不确定的光芒。
既然艾尔文不避讳,让这位女子听到这么多内幕,自然是对她十分放心的。
“半年,半年我还嫌久呢。”艾尔文拧了拧眉间,说道,“那老剑神,指不定伤都养好了。”
“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宰相大人有什么吩咐没有?”
阿芙狄忒娜摇了摇头,“没有。”
“你就只想问我父亲说什么了,难道就不想问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艾尔文愣了一下,而后笑了出来,“那么我的阿芙大美人,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很生气?”阿芙笑着望向艾尔文,“凭白无故让我赚了这么大一笔,让你很不爽罢?”
“那怎么会呢?”艾尔文笑着摆了摆手,“我有那么小气?”
“也有可能你把自己想大方了。”阿芙挑了下眉说道。
比起肉痛,艾尔文心里更多的则是担忧与警惕。对于眼前这位,艾尔文可做不到面对奥妮安与岚姻时的那种放松。宰相亨利,现今可能是个可靠的盟友,但是将来呢?那便不好说了。
所以面对阿芙的时候,艾尔文更多的是提防,没有那么多男欢女爱的心思。
“有时候,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你不用那么急着划等号。”阿芙瞧了艾尔文一眼后说道。
“你倒是有个美好的愿景。”艾尔文嘴角的讽意毫不遮掩。
阿芙淡然一笑,似是不以为意,“瞧着是锦口绣心,为民请命,可实际呢,终究还是长着一副玲珑心肝。”
“天下乌鸦一般黑,咱们就谁也别寒碜谁了,行吗?”艾尔文说着乐了起来。
“说来说去,你不还是惦记着那几成干股嘛。”阿芙点穿了某人心中所想,“那看来,此趟沙漠之行,收获颇丰喽。”
“算是吧,不然也没扩军的资本呐。”艾尔文说道。转念想到沙漠里的遭遇,他叹了一声,“不过,都是拿命换来的。”
“怎么,小命差点就交待在那了?”阿芙揶揄道。要知道前些时日,姑娘脸上的神情可不像现今这般轻松。
“呵,谁说不是呢。”显然,艾尔文没有与阿芙详谈其间细节的打算。
阿芙自然也不会显露出对于某人的关心来。
“对了,问你个事。”
“嗯?”
“你对大山脉里那些魔物,了解得多吗?”
“怎么了?那些魔物有何特殊之处?”
艾尔文摇了摇头,“你说,会不会有一天,那些魔物们集体从大山脉里杀出来?”
阿芙闻言愕然,“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其实我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曾经我也觉得,魔物就是些下等生命,天生是用来奴役的。”艾尔文说道,“相信绝大多数人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我发现,他们其实有自己的文明。”艾尔文说着望向阿芙,“而且他们那文明的发展速度快得可怕。。。”
“看来北方的人民,也不了解这些魔物的可怕之处。”
“我看到风克兰那些达官贵族,还以驾乘稀罕魔物为炫耀的资本,就知道将来可能要出大事。”
听到艾尔文这么说,阿芙蹙起眉来,“他们还有文明?这种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希望这只是我的荒谬论断。”艾尔文说完叹了一声。
见到某人精致的脸容上那股阴霾,阿芙又不禁笑了出来。
艾尔文颇为诧异地望着对方。
“没事,我只是在想,你这人吧,还真是有操不完的心。”阿芙笑意吟吟地说道,“看来那萨尼芬莎还不够让你头疼,你还有心思担心人类与魔物的命运呢。”
“唉,打住!我可没有那么宏伟的责任感,我只是希望将来那些魔物杀出来的时候,别把我这当入口。”艾尔文揉了揉眼眶说道。
“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阿芙定定望着艾尔文,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是不是像你们这些机谋深重的人,都必须把身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才行?”艾尔文好笑道。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罢?”阿芙瞟了回去。
艾尔文耸了耸肩,并未作答。
姑娘心里终究还是有些落寞的,眼前的男子并不愿意分享此趟沙漠之行的任何细节。
而艾尔文呢,也并不知道,原来这样的姑娘,也会为了旁人担惊受怕。
无言的月色,本来能将那万千心事,都映衬得皎洁起来,只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藏身在阴影里,那便谁也看不清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