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白雪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于是只能继续听着。
白雪说的泪流面满,伸手挽起自己袖子,露出手腕,把手腕放到我眼前。
只见她手腕处,有一个已经不太清晰的伤疤,脑子里嗡的一下,想起了吴勇曾经给我讲起过的,中学的时候,白雪自杀的事情。
白雪指着伤疤,吸了一下鼻涕说:“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差点没命了。是我哥哥白磊冒着大雪,从教室里背着我,把我送到了医院,才捡回来一条命。那一年,我爸爸出轨自己的一个女学生,搞的整个家都鸡犬不宁。这种事情,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都可以戳着你的脊梁骨,对旁边的人说,你看,就是她爸爸,竟然搞大了自己学生的肚子。那个时候,我觉得全世界都在嘲笑我们这个家。我觉的那就是人生中一个过不去的坎,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没有一丁点儿的盼头。”
白雪说着,又闷头喝了一杯酒,苦涩地笑了一声,接着说:“没想到,如今,我他妈的又活了十四年。我突然觉的每一个十四年,都是我的一个劫,躲都躲不过去。你如果看那一期的电视直播节目,你应该知道,我妈说我给她丢人现眼,她现在恨不得我去死,权当没有我的这样的一个女儿。也许,我十四岁那年,就真的不该活过来。”
白雪的情绪波动的越来越大,最后这几句,都是哑着喉咙,含着泪,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的。
我紧紧的攥着白雪的手掌,担心地说:“白雪,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但是白雪说到伤心处,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一把揽着白雪头,埋在我地肩膀上,轻抚着她的头发,随着有节奏的呼吸声,嘴巴里轻轻嘘着气,希望她能够平静下来。
“吁……吁,别哭了,别哭了,都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想再考这些了。”我轻轻的拍白雪的后背,安慰说。
隔着单薄的衬衣,我明显能够感觉到,白雪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看来,这些事情,真的在白雪的心里积蓄了很久。
白雪趴在我的肩膀上,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哭了很长时间。
嘴巴里还在不停的控诉着自己的委屈。
白雪战栗的身子,说:“这些事情,过不去的,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永远过不去。我哥哥白磊,现在总觉得我的这一条命,是他救的,所以我的一切东西都是他的。我大学毕业之后,就开始在社会上闯荡。六年了,我觉得自己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每时每刻,我处处都在为这个家考虑。为了顾及我爸妈的感受,白磊每一次惹事,都是我替他擦屁股。结果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理解我。”
听着白雪,一声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我也有点窝心的难受。
白雪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从当初,我爸爸手术住院,她身体力行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把家看的比她的命还重要,可是却把自己的感情打理的一团糟。
她努力的想要成全所有人,但是没有人愿意去成全她。
白雪在我的肩膀上哭了好久。鼻涕和眼里,浸湿了我胸前的一大块。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白雪擦着眼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白雪碰了碰,说:“今天晚上,我陪你喝个痛快。”
白雪噗嗤笑了一声,鼻子里冒出来一个鼻涕泡。我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雪连忙拿起一张纸巾,掩鼻子,有点责怪地狠狠地正在我的腿上掐了一把,笑道:“你笑什么啊。”
我咬着牙,拧着脸,唏嘘了一声。
白雪端起酒杯,往嘴巴里灌了一口,双脚盘腿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问我,“是不是听我唠叨了这么久,有点后悔过来了。”
我挠了挠头,开玩笑地说:“是有点儿后悔。”
白雪伸腿给了我一脚,白了我一眼。
我笑着解释说:“后悔归后悔,不过,我能理解你,有些事情,放在心里久了,不见得是个好事。说出来,能有一个人聆听,就好了。”
我话音刚落,白雪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白雪往手机上瞄了一眼,对我说:“十二点了。”
我顿时一愣,白雪这是要赶我走啊,于是缓缓的站起身,抚了抚有点蒙的脑袋,说:“那行,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可是,我刚刚站起来,嘴里的话才说一半,白雪突然,身子一起,伸手拽住我的手臂,往自己身前用力的一拉。
我本来脑子就有点蒙,站不稳,白雪这么一拉我,我的身体一个踉跄,直接朝白雪身上倒去。
那一刹那,我真怕自己这百十来斤砸到白雪身上,于是慌乱中,双手摁在了白雪身体两侧的沙发边缘,把白雪压在了身下……
整个身体几乎和白雪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