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认同孙氏的看法。
    他接着道:“要是咱晴儿也稀罕他,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咱闺女的心思,还真不好说呢!”孙氏蹙了下眉,轻声道。
    “咋这么说?”杨华忠诧问,“她跟棠伢子不是很合得来吗?”
    孙氏摇摇头:“咱闺女跟旁人家的闺女不大一样。”
    “她那性子大大咧咧的,跟个男娃儿似的。指不定把棠伢子当哥哥也难说哦!”孙氏道。
    杨华忠沉默了下。
    半响后,汉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咱不能做那种不顾闺女感受的糊涂父母。”
    “我杨华忠,也不会为了报恩,把闺女的一辈子给搭进去。”
    “我会把棠伢子认作义子,往后我把他当儿子来疼,给他娶妻盖屋子!”
    ……
    “子川,娘把夜饭给你热了,你好歹吃几口吧?”
    刘寡妇端着热了不下三遍的饭菜走进沐子川的屋子里。
    书桌前,沐子川正伏案奋笔疾书。
    “子川,你都一天没吃了,不吃几口,夜里熬夜写字没气力啊!”
    沐子川把饭菜搁到桌边,又劝。
    沐子川头也不抬的道:“娘,你端走吧,我实在没有胃口。”
    “哎!”
    刘寡妇叹口气,把饭菜放在桌上,转身出了屋子。
    沐子川屋门开着,跟刘寡妇的屋门正对着,中间隔着一间堂屋。
    刘寡妇把纺线车端到屋门口,一边放线,时不时瞅一眼对面儿子那屋。
    放线车摇动起来,发出老旧沉笨的‘吱吱嘎嘎’的声响,夹杂着刘寡妇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在这寂静的夜里,断断续续的响起……
    知子莫若母。
    刘寡妇晓得儿子心里兜了事儿,那事儿就是胖丫。
    这不吃夜饭,也是跟自个较劲儿呢!
    儿子啊,这是在恼她这个做娘的,当初不该去老杨家提退亲的事儿。
    儿子啊,还是个孝顺的,心里恼,又不敢当着自己这个做娘的面说出来。
    于是啊,就跟那饿着肚子写字,哎,头痛啊!
    刘寡妇纺了一会线,估摸着时辰好晚了,都过凌晨了。
    她起身又来了沐子川的屋子,沐子川还在那埋着头写字。
    她进来,他头也不抬一下。
    “子川啊,夜深了,地上凉,你明个早起再写吧?”
    “娘,我不困,你先回屋歇着去吧!”
    “哎!”
    刘寡妇叹口气,拖着步子出了屋子。
    沐子川抬头,看着灯光下,母亲单薄的身影,微微皱紧了眉头。
    娘,儿子不孝,惹你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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