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黄泥糊着的低矮院墙上,横七竖八搭着破破烂烂的被子。
    泛了黄的棉絮滚了团,从被套的破洞里漏出来。
    院子里摆着一张洗澡用的大木盆,盆里面用草木灰浸泡着一团分辨不出眼色的床单。
    水,又黑又粘稠,都能插得住筷子。
    “咦,这浆洗的人跑哪去了?”
    她抬头在院子里瞅了一圈,也没瞅见骆铁匠和骆风棠的人影。
    于是大声吆喝了一句。
    “在呢!”
    骆风棠站在西屋的窗口那朝她招了下手,随即,便箭步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
    “晴儿,你今个咋有空过来了?”
    他笑呵呵的问道,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热汗。
    袖子挽到了肩膀附近,露出结实而有力的手臂。
    小麦色的肌肤,在日光的照耀下,泛出健康而狂野的光泽。
    “今个日头好,我来监督你晾晒衣物呢!”
    杨若晴笑嘻嘻道,瞅了眼那边晒着的被子,满意的点点头:“嗯,表现不错,值得嘉奖!”
    嘉奖?
    听到这个字眼,骆风棠不禁想起上回她给他的那个特殊‘奖励’。
    他脸颊微微一热,喉咙也动了一下。
    瞅着她,眼底掠过一丝期待。
    可惜,杨若晴的注意力放在脚边盆里那团被单上,没有留意到他眼神里的东西。
    “诶,你这被单泡了多久?”她用脚轻轻碰了下那木盆,问他。
    他压下心里的小小失落,想了下道:“今个起床就抽下来泡着了。”
    起床就泡了?
    杨若晴照着他平素的起床时间算了下,眉眼都瞪了起来。
    “都快两个时辰了,赶紧捞起来,不然得烂掉!”
    “啊?”
    骆风棠也急了,家里就这两床被单,他睡一床,大伯睡一床。
    要是给浸泡烂了,就没得睡了。
    他赶忙儿蹲下身去捞被单,一双大手在那拧着,黑水滴滴答答掉了他满脚满地。
    他一边拧,心里暗暗庆幸。
    幸好今个自己穿的是草履鞋,要是穿的是晴儿给纳的布鞋,这会子弄脏了就可惜了!
    这边,杨若晴瞅着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暗暗摇头。
    这小子,那双手舞刀弄棍厉害,做这些事儿,真是笨手笨脚。
    “我来帮你!”
    她说道,放下挎着的篮子,撸起袖子接过他手里被单的一端。
    “棠伢子,我拽这头,你拽那头,咱俩朝相反的方向拧。”
    “嗯!”
    两个人一起拧,就跟拧麻花似的,被单里面的黑水哗啦啦往下掉。
    估摸着拧得差不多了,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