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洗得还剩下一小半的时候,身后传来有力的脚步声。
    杨若晴突然就想到了骆风棠。
    扭头一看,果真见他正迈着大步子朝这边而来。
    “棠伢子,你咋过来了?”
    她转过身来,朝他问。
    骆风棠咧嘴一笑:“三婶让我过来瞅瞅你菜洗好了没!”
    说罢,他眼睛朝着她脚边的菜篮子看去……
    “快啦,把最后两只土豆磨掉皮,再把鱼宰下就成了!”杨若晴说道。
    “嗯,你接着磨土豆,鱼我来弄!”
    骆风棠说道,一边已撸起了袖子。
    结实而有力的手臂,小麦色的肌肤,泛出健康狂野的色泽。
    在杨若晴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俯身拎起了那条翻着白眼的胖头鱼。
    又拿起边上的一把菜刀,蹲到了她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开始宰杀……
    杨若晴抿嘴一笑,也蹲了下来,一边磨土豆皮一边看他杀鱼。
    刮鳞,去腮,剁翅剁尾……
    他做得干脆利落。
    从侧面切开鱼腹的时候,那刀口刚扎进去,殷红粘稠的鱼血便涌了出来。
    顿时染了他一手。
    他眼都没眨一下,用力划拉一下。
    细微的裂帛之声后,鱼腹便被切开一条漂亮的弧线口子。
    然后,他捏着菜刀的手腕巧妙一转,那刀锋探进了鱼的腹腔内。
    鱼肠鱼鳔鱼胆啥的,全都被刮出了体内。
    鱼胆在如此锋利的刀口下,竟完好无损!
    杨若晴忍不住惊叹了两声:“棠伢子,你真行!”
    骆风棠不以为意的笑了下,“比起你大伯和大堂哥他们识文断字,还会拟契约,我这杀鱼不算啥!”
    杨若晴知道,今个家里买田的契约,是大伯过来拟的。
    让大伯来拟,是杨华忠提出来的,却是老杨头的意思。
    杨若晴知道老杨头最维护大儿子杨华安的脸面,但凡有装比的机会,都会给大儿子积极争取。
    只是可惜,大伯是个万年老童生,哎!
    抛开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杨若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骆风棠的身上。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她说道:“会写字是本事,可会狩猎,会杀鱼,也同样是本事啊!”
    骆风棠一边洗鱼,一边微笑着听她说。
    “棠伢子,你想啊,咱人活在世上,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鼻子底下这两寸半么?”
    “民以食为天,这吃,是最重要的。”
    “就好比某些人,就算他满肚子的墨水,文章做得花团锦簇。”
    “可让他杀条鱼,煮锅饭都不会!缺了人伺候,那就得饿死!”
    杨若晴说得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