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些换洗的衣服也就罢了。
    这被单被套可是要在大面积的池塘水里抖开了,方能洗得干净的。
    得,还是接着等吧!
    反正自己家里,还有棠伢子那,也都有换洗的被单被套。
    “晴儿……”
    身后,传来骆风棠的声音。
    杨若晴扭头,问他:“你咋又来了?”
    他道:“估摸着时辰,来接你啊!”
    她苦笑,指了脚边的东西:“喏,还在这呢。”
    他随即也看到地上的东西,“还没等到石头?”
    她点头。
    “今个也不晓得啥日子,一个村的人都赶着这当口浆洗了。”她揶揄道。
    骆风棠没说话,视线掠过前面的池塘水面。
    下一瞬,他俯身拎起她脚边的东西,“来这边。”
    他拎着东西,径直来到那块被水淹没了一半的滚条石附近。
    放下东西,他俯身脱掉了鞋子,又把裤脚卷到了膝盖上方。
    杨若晴跟了过来,看明白了他要做啥。
    “你莫要下水,水凉会冻到的。”她赶紧阻止。
    他不以为然的道:“冬天摸藕都冻不着,何况这会子?”
    “春水寒凉,开不得玩笑!”她道。
    他笑了,指了下头当顶的日头:“日头那么大,水不凉,晴儿莫担心,我一会子就洗完了!”
    他下了水。
    高大的身躯站在齐膝深的水里,俯下身来,搓洗起来。
    那动作,跟周围的妇人们比起来,真是青涩而笨拙。
    妇人堆中有好事着在那笑。
    “你们快看呀,这男人洗衣服就是不行,老笨拙了,那哪里洗得干净哟……”
    杨若晴循着那不和谐的声音望去。
    说笑的,是陈屠户家的婆娘,陈虎陈熊的娘。
    杨若晴眉心皱了下,正欲出声。
    边上另一位妇人抢声道:“陈家的,你这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你家陈屠户不体恤人,一大家子都把你当骡马使唤。”
    “咋,这会子瞅见人家棠伢子体恤媳妇,嫉妒眼红呀?”
    杨若晴看清楚了,替自己说话的妇人,她家男人上回就在挖鱼塘的行列里。
    挖鱼塘那几日,孙氏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呼着他们。
    每人每日八十文的工钱。
    他们都高兴坏了。
    那边,陈虎娘不爽了。
    扬声道:“咱长坪村的规矩,浆洗活儿都是女人的份内事。”
    “男人洗衣裳,丢脸啊!”
    “嘁!”
    先前那个妇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