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阳瞟了吴竿一眼,却是没有针对他,反而是强压怒意,拍桌而起:“自棱柱入塔以来,城外翻天覆地的在变——点是合并?是分解?是移位?是新增?你们告诉我?”
“还是说你们愿意随随便便就按照以前的范围把就这样给分了?”
众人鸦雀无声。
一群贪婪而又胆小的猪猡
站在方朝阳身旁的方思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无声嘲讽着这些神色各异的人。
心中暗恨有一群窝囊废队友的吴竿倒也丝毫不惧,便立刻站起来冷笑道:“那堡主的意思是,这七天大家就干坐在这里等着方家给我们一个答复咯?”
“七天没有进项,手下儿郎们是要闹起来的啊。方朝阳,这一闹,下一次棱柱之战,心生怨怼的儿郎们是不是就消极应付了事了?”
方朝阳眉眼一挑,只是淡淡道:“应付了事?那就随他们去吧。”
方朝阳油盐不进的态度显然出乎吴竿的意料,在得到了答案的刹那,他的瞳孔猛地缩小。
他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后手?
他哪来的底气跟我们犟?
当然,比起思索方朝阳的后手,此刻的他更迫切需要的是一位神队友站出来给他一个台阶下。
然而,被他余光瞟到的这些人,一个个的却依然是无动于衷,仿佛这件事跟他们没一点关系似的。
气急的吴竿倒也有机智,他干脆一坐下来,呵呵笑道:“也对,我是急糊涂了,儿郎们闹起来确实跟你方朝阳没半点关系,儿郎们吃穿用住都是我们的,所以那都是我们管教无方,对吧?”
“不如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你放开管制,任由儿郎们在这七天里自行去寻些好处,这七天之约,也就定下了。”
没等蠢蠢欲动的其他人聒噪,方思绩就出声嘲讽道:“吴叔,你这好算盘哪买的?给我也整一个?”
“且不说你那武学院和三镇十七村的底子撑不撑得住千人的底子,也不说我方家平日里待你们如何,现在我就说一点——你这是让我爹,退……俩步吧?”
“我今天话就放在这儿了!”
“要么七天再议,要么等着我方家济卫上门送温暖!”
方家济卫的凶名对于在座的人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
这话一出,顿时可谓是人人色变,以至于坐在阴影处的一位中年壮汉都不得不出声质疑道:“方思绩,诸位乡贤父老皆至,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口出狂言!”
方思绩可谓初生牛犊之心。
深知这些衣冠楚楚之辈们底细的他不仅浑然不惧这位方家族老,更是不惧把这些家伙挨个喷得狗血淋头。
他伸手作扇状,在鼻尖扇了扇,以嫌弃的语气咂嘴道:“啧啧啧,原来七爷你这老不死的还没下葬呐……你们竟然能挨着老不死坐这么久……”
“鼻子,还好吗?”
“还是说……”
闻言,方朝阳带着些许哭笑不得的意味拍桌打断道:“思绩,出去自领二十鞭。”
气得浑身发抖的那位七爷立刻怒道:“族长何不让老朽亲自施与惩戒?”
与会以来方朝阳一直平淡无波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憎恶,他反问道:“老七,你何必跟一小儿见识?”
没给其他人胡搅蛮缠的机会,方朝阳即刻道:“行了,思绩虽言语多有冒犯,但七天再议之事已定,这七天里方家会补偿诸位麾下一半的日用配给。”
“在座诸位皆是上了年纪的人,会议不宜久开,就此散会吧。”
众人面面相觑,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又看向了吴竿。
吴竿却不肯做这个出头鸟了——他确信,除非用上些小手段,不然想要这群墙头草旗帜鲜明的站出来?
呵,还不如期待母猪会上树!
待到诸位高层三三俩俩的离去后,赤裸着上身的方思绩才从侧门溜进厅里。
眼瞅着厅里只有老爹跟几个舍生卫,都不是外人,方思绩就兴冲冲的跑过来低声偷笑道:“老爹,三妹有个惊喜要给你,感动不?”
方朝阳停下了手上卷宗的整理——没想到却是高估了吴竿那个竖子,这些数据统统都没用上。
“怎么?如果是葬送了方家三十济卫这事,那不叫惊喜,叫惊吓!”
恰好推门而入的方思媛顿时有些忐忑,她瞅着身后还跟个木头人似的郝源,也不管他的意愿,反手就将他往里面拽。
边拽还边撒娇道:“爹,你不是常说有失有得嘛。”
闻言,方朝阳放下了卷宗,眯起了眼睛:“哦?那我倒是想听听思媛你说说,这三十济卫换来了什么?”
方思媛把郝源丢在老爹面前,任由老爹好好打量着他的女婿。
在方朝阳打量郝源的同时,郝源也没闲下来,短暂的对视后就冲着这老头礼貌的笑了笑。
他看起来约莫有五十岁,微秃的头顶光亮,俩鬓六分黑四分白稀稀落落的交错在一起,眉眼间依稀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