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源还没发现这样的景象有什么奥秘,而若有所思的方思绩却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爹,怎么舍生卫这小动作——难不成您已经吩咐好了?”
在他说话间,却是有一个隐卫悄然无息的跑了上来低声急促道:“大教头,行动开始了。”
“这是你们的第一阵,打得漂亮点。”方海悦淡淡的嘱咐完,目送着这个年轻隐卫的离开,才扭过头道:“老爷,开始了。”
方朝阳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跟小伙子换个位置。”
搀扶着老爹过来的方思媛也没多想,就将郝源扯了过来,还嘟哝着:“喏,人给老爹您拉过来啦。”
方朝阳不用看就知道女儿眼里肯定是艳羡,他干脆也就顺便道:“做事,要有个轻重缓急,思媛你就跟你娘一样,什么事情都是一头热,碰上点挫折就想放弃,就比你大哥好一点,他是连挫折都没碰上,隔天就不感兴趣了!除非是他没得手的东西!”
语气逐渐严厉起来的方朝阳见到女儿怯生生的样子,不禁又有些心软,他长叹道:“唉……所以我一直不放心你们兄妹四人。”
他也察觉到了郝源一幅金人缄口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掺和到方家内部的事情,这不禁令这位老爷子有些被气笑了:“行了,海悦都跟你说了,你也就别想着置身事外,关于我遗产的问题战后再谈……你先说说,要怎样才能在减少伤亡的情况下速战速决?”
“目标就是下面这些人,这些乌合之众。”
被方思媛捏着腰间软肉的郝源忍着疼,很快就给了方老爷子一个回答:“从城墙上推落滚石迫使其慌乱四散,外围游骑迫使其逃向埋伏点,埋伏点最少要有一支轻骑,也必然要留下一个可供其逃逸的方向——如果是乌合之众,他们必将溃散,绝对没有重整旗鼓的希望。”
“如果是假子团和舍生卫,多半俩到三次驱赶就能让他们筋疲力尽,丧失抵抗的能力。”
“而我方的伤亡也肯定不会高到哪里去,甚至如果重步兵和轻步兵配合得当的情况下,损失几乎微乎其微。”
沉吟了片刻,老爷子突然问道:“如果他们原地结阵呢?吴竿也不是不知兵的人。”
“原地结阵……敌情不明的情况下……”顿了顿,郝源还是道:“堡外杂草颇多,我会考虑纵火扰敌,迫使他们乱了阵脚,再用轻骑衔尾优先追杀假子团,其次追杀舍生卫——其他乌合之众多半难以被重整起来,他们的身体单薄,在荒野里跑不了多远。”
老爷子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提问道:“思绩,你呢?你可是带兵有俩年了吧?”
“济卫能算兵吗……”咕哝着的同时,方思绩将心中的腹稿托盘而出:“很简单,现在让守卫齐声大喊——吴乾勋已死,只诛首恶,从者不究。”
“完事儿了。”
郝源睁大了眼睛——还能这么玩?
这是为什么?
老爷子也乐了:“对,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但这样的办法需要对方家堡的了解,这也是我成立隐卫的初衷。”
“执政官不是将军,执政者无需亲自领兵。”老爷子直视着郝源:“但执政官一定不能被官吏欺上瞒下,执政者一定不能被虚妄给迷住了眼睛!”
“这是第二课。”
被拍了拍肩膀的郝源,顺着老爷子指的方向看去——一队骑兵正举着火把策马向坡下前去,领头的那人手上拎着的隐约是个球体。
是吴乾勋的人头?
如果是吴乾勋的人头,那岂不是说吴家剩下的俩百多个假子在堡里连个风浪都没掀起来,就被做掉了?
方老爷子道:“我也不管海悦跟你说到哪里了,我就重新跟你说说吧。”
“我留着他们,是因为方七爷还是我的人,所以我有把握不会让事情失控。”
除了方海悦,其他人都惊了。
而随着那支骑兵队的接近,早已隐隐在阵形上占据了优势的舍生卫们又把握住了先手优势,五百黄衣假子团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暗吞噬了三分之一。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还想利用这个野心勃勃的贱人磨砺一下思绩和思媛他们俩兄妹,他俩同样有能力驾驶方家这艘巨船。”
没等趁机面面相觑的俩兄妹有所表示,老爷子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但这一番磨砺下来,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爹!”方思媛一把搂住方老爷子的手,轻声道:“你还是好好修养,这样才能长命百岁,现在不仅有我跟二哥了,还有郝源呢。”
方思绩也连声道:“对对对,老爹你还是别操心这么多了。”
“所以这才说你们兄妹俩没点长进!”方老爷子没好气的砸吧砸吧嘴:“海悦,你说说吧,思媛你去拿张凳子来。”
这边的现场教学,其乐融融。
下边可没那么温馨。
在二哥儿的拼死抢救下才躲过突然袭击的吴竿,在亲眼看到了丢到脚下的人头后,差点没当场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