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房间,郝源并没有直接休息,虽然说伤口仍然疼得厉害,但他还是坐到了桌前,开始执笔:
“今天,在我的命令下216个人失去了生命,出乎我自己意料的是,无论是事发当时还是事后,我都平静得令我自己感到奇怪——什么时候,我竟然做到了视人命如草芥?”
“是因为他们是罪犯,还是因为他们反对我?反对进步与发展?反对人民??”
“我能找出很多理由,但一时间也说服不了自己。”
“可能……我需要好好思考地这些问题。但截止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感到有丝毫不适,或许,我该先把更的工作先完成——比如说这个农业小社会基本完善,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吧?”
“但,新的问题是……我已经由最初的信心满满走到了怀疑自己的地步……我真的,有这份才能吗?”
“执政官郝源记于灾变97年9月8日。”
“补:其实人对于异物在体内的感觉很清楚,很直观——就是疼和堵所混合在一起的难受、不舒服。”
“补二:男人都是花心的生物吗?之前我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永远只喜欢纸片人,结果这么快就被现实给打败狗头保命——来自不会画狗头的执政官”
“补三:她那三分惊讶、三分后悔、三分恐惧以及一分无助的表情很——我是说很可爱,有些后悔当初没认真学素描了。”
这个夜晚,郝源睡得并不是那么踏实,失眠依旧在困扰着他,即使浓厚的倦意将他击倒,不到半个小时,随着身体习惯性的动弹,被牵扯到的伤口总是能疼得他在被惊醒的同时大口的吸气。
反反复复的折腾了一个晚上,直到天又一次蒙蒙亮,他才实在是困得连疼痛感都若有若无了,这才迷迷糊糊的了昏睡状态。
当他又一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是近乎裸体的躺在庭院里竹制躺椅上,一旁还有一尊正在释放着炽热的火炉。
这不禁令他下意识地想起方思媛的话语——吃了异世界人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生活真的要对我……不对,是她真的要对我下手了吗?
心里这么对着自己开玩笑,郝源的表情却是轻松了不少,他瞅着埋头在桌上也不知道在写点什么的方思媛:“还在为钱庄的事情苦恼?”
方思媛突兀地停下了笔,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抬起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还疼吗?”
郝源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一团黑糊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好,一点点而已。”
在他说话间,方思媛已经招呼道:“小月侍女去热那碗粥,再重新熬一锅,对了——让王婆婆再来一趟,就不需要打扰福伯了。”
等她说完,目送着柯有月离去的郝源才调侃道:“你真的要长生不老了?”
“烦死了,躺好别动。”起身将他重新按倒在躺椅上的方思媛凶巴巴道;“你这人真奇怪,对就是对的,错就是错的——弄得那么模糊干什么,还怀疑自己,我都没怀疑你,你怀疑自己干什么?”
郝源还没回过神——主要是仅穿着个大裤衩的时候被这么盯着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八成要被这姑娘娶了或者娶了她,反正都没什么差别。
但他就是有些不太放得开。
在这样的情绪影响下,他还没意识到关键,而是下意识道:“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世界很多事情都很复杂,而且你昨晚的表现有点吓人,我的确是被吓到了,确定不是在质……怀疑我的能力吗?”
方思媛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他的表情,确认了他是发自真心的而不是故意的,这才随手从火炉上被烤干的一小片白色的东西塞进他嘴里:“这是薄米饼,只能吃一半!”
她的语气只是柔和了一点点。
但郝源却因为被她的气场所震慑,下意识地咀嚼起不甜不咸的薄米饼。
而方思媛则开口反问道:“如果我要怀疑你的能力,那我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将你和你的表现直接交给我爹去处理?或者眼不见为净——直接把你拿去埋了不是?”
“而且说到复杂,我发现你有个很大的缺点——喜欢将简单的事情给复杂化,”
郝源怔了一会儿,在仅剩一半的薄米饼被从嘴边抢走时讶异道:“这是缺点吗?”
将薄米饼重新搁置在火炉上的方思媛顿了顿,又把一杯盛有灰褐色液体的杯子给递了过来,没好气道:“山里的草药,对愈合伤口有帮助的,喝吧。”
有点甜,有点涩。
将草药一饮而尽的郝源还没给出评价,方思媛就道:“在你的世界,这或许不是缺点,但在这里……这就是缺点,至少在我看来是缺点。”
她没敢说得太绝对,生怕又被福伯打小报告——昨晚她已经听福伯说了,老爹可能会放过她,老娘可就不一定了……
但郝源却得到了启发:“你的意思是……”
见了他反倒是若有所悟,方思媛更不开心了:“那三个工匠的事情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