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锋屈服了。
他不敢想象刃锋落红会在他的坚持下会遭遇什么,他在后悔自己的坚持之余,心下也多了些释然。
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帮她包扎伤口,然后请削大师以您的妻子起誓,放过她,我就将师傅的计划……我猜测到的部分,告诉你。”
削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
睁开眼睛的他动作很麻利,几下就在咬着下唇不吭声的刃锋落红的注视下,砍掉了她的右小腿,伤口平滑而齐整。
碎掉的膝盖,已经没法让她走路了。
即便是如此,已经将咬出了一嘴巴鲜血的刃锋落红也没再次发出声音。
这让削的瞳孔里多出了些许怜悯,他在腰带上摸索的手也换了一边,掏出了一个小银瓶。
他将银瓶里粘稠的液体洒在刃锋落红血流如注的伤口处,也不看在飞速愈合的伤口,只是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徒子徒孙们,沉声道:“谁也不许动她,我以……阿米拉的名义起誓,如果你们有人在私底下跑回来……呵,自己想想后果吧。”
他没说清楚,就是最大的威慑,这让刃锋松了口气。
然而刃锋落红问道:“那……我……的师父,呢。”
她清脆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这让刃锋在心痛的同时不得不开口呵斥道:“闭嘴,跟你没关系。”
而削却是笑道:“做错事的人总要付出代价,无论他是谁。”
刃锋落红咽下了嘴里的血,她被咬破的下唇和渗血的牙根,艰难道:“那……我……呢。”
削收起了笑容,站了起来,他身后的火光让影子将刃锋落红彻底覆盖:“这就是你所付出代价。”
光是一条腿吗?
刃锋落红还不是很明白。
但刃锋却很清楚,她要亲眼目睹他受刑而死,然后要作为一个不被兄弟会接纳的人而活下去。
是的,的无形之刃,刃一脉的刺客们,要被逐出兄弟会了。
想到这里,刃锋在心里惨笑:希望师傅的决定是值得的吧……
无论对错,无关得失。
刃锋很清楚,无形之刃四脉里,一夜之间就少了一半,兄弟会还能挡得住十神教的反扑吗?
但这即将与他无关了……
刃锋深深地看了眼刃锋落红,以几乎没人能听清的话语低声道:“抱歉。”
削只是一挑眉,没有说什么。
但刃锋却是很自觉,他开始解释道:“您知道的,我们刃脉的比较以来各种武器,所以在计划中刃脉的刺客都是辅者,削脉的则担当大任的主者,师傅让我等信,如果北方大火,则告诉削大师削大师不仅不要清理通道,反而要提前屠宰牲畜,将牲畜的血按照血诱饵的配方混合好,洒在营地里。”
“如果北方小火,则计划不变——这是师傅告诉我的原话。”
仅仅只是这些,远远不够。
削冷笑道:“仅此而已?”
说着,他放下了刃锋他能好好说话,能让更多的刺客听到他的言语。
重新脚踏实地的刃锋显得有些佝偻,他苦笑道:“师傅只告诉了我这么多,但我能从跟其他师兄弟的闲聊中猜测到师傅的目的——让三次变异的谷地青皮与怪异·怨血滔天接触……”
“这个疯子!”
知道得更多的削脸色一变,也顾不上亲自对刃锋行刑了,当即转身道:“走,马上去北区。”
他顿了顿,补充道:“等等,我们还能挤出六十个呼吸的时间来宰杀牲畜,制作血诱饵——快!”
说着,他往后一抛,一把匕首划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线,落在了刃峰面前。
削没有回头,大步的离开了。
刺客们也没人逗留,在削发出命令的第一时间就紧跟上了他的步伐——除了削挑之外。
这个老头停顿了,冲着刃锋冷笑道:“哈,你完了。”
又扭头看向还在发愣的刃锋落红,怪笑道;“嚯嚯嚯,可惜咯……”
丢下了这俩句话,他加快了步伐,重新跟上了队伍。
刃锋落红这才反应过来,她双手撑地,借着剑鞘作为支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师父……”
刃锋知道她的意思,他却是笑着摇头:“对不起……这是代价——落红,好好活下去……你跟洛虹长得真像啊……如果可……”
反握着匕首从胸口一点点地剖开的刃锋没有说下去,他不想让徒弟知道,她一直被他当成了替代品,早逝的女儿的替代品。
一拐一瘸跳过来的刃锋落红却抢过了他的匕首,地帮他完成了所谓的惩戒之后,才一把抱住他,勉强笑道:“爹……”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没舍得闭眼的刃锋在这一刹那,瞳孔里多了一分喜意。
很快,他的瞳孔里的神采逐渐涣散,鲜血淋漓的胸口停止了起伏,头也无力地垂在了刃锋落红的肩膀上。
刃锋,带着笑容,死了。
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