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诚意,带着徒弟们一同投降了的削简单地将刃可能的谋划告诉了克谟拉。
克谟拉一听就知道,原来劝降成功的几率并不止五成,加上了这个因素最少也有七成。
但事后的总结于事无补,当下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们该怎么做?
“怨血成海能催生很多怪异,但具体是什么怪异……这没法猜得到,有可能是怨灵也有可能是血灵亦或是活焦尸,甚至还可能是诱心魔……无论如何,血诱饵已经洒下了,我们这里就是第一个被怪异袭击的地方。”说着,克谟拉咬住了笔杆,思量着哪种可能性最大。
在沉默中,方思绩不得不问道:“两害取其轻,我们可以放弃营地吧?”
他打算以此来抛砖引玉。
削大师却在一旁冷笑道:“年轻人,你不知道我们刺客歼敌的手法——我可以告诉你,这座营地确实很完备,正常情况下无论是什么手段我们都拿它没办法,但你们离开了它,来到了刺客的主场,你们就完蛋了,只要坚守营地才是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现在是异常情况,是刃那丧心病狂的疯子想牺牲掉无辜的人来将你们埋葬——事后,他可以将战争升华为政治,然后在兄弟会内部谋求更多的权利,智脑,你认可我的判断吗?”
方思绩面露恼怒,抢过话茬道:“噢?我就不信了,我的军队百人一组,抱团推进,在南城区划开防火带,甚至可以就地征召不想死的民众为辅军,区区百余名刺客还能翻了天不成?”
“刺客不怕死。”削面色平静,盯着方思绩沉声道:“如果不是活着才能为泗水县人为兄弟会创造未来,哪怕那是一座会爆炸的弹药库也不可能让我屈服。”
一旁听了半天的方思哲却是打着哈欠道:“是这样的吗?那作为未来泗水县的主人,我答应你了——如果你敢于一死,那……”
克谟拉知道削干得出这种事,更知道方家这位不靠谱的大少爷也干得出这种事,更何况他还没将执政官的打算完全告诉削……你这个泗水县的主人……
他只能打断道:“大少爷,您喝醉了,您的封地还没落实呢,更别说泗水县了。”
方思绩也打圆场:“对啊大哥,少喝点。”
心有疑虑的削大师没说话,他知道智脑……克谟拉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突然,传讯兵闯入,面色紧张道:“北面悬挂的金丝旗乌黑!”
怪异可能有实体,也可能是虚幻,甚至就是一句话、一个眼神……所以甄别到底是什么怪异,克谟拉作出了充分的准备。
实体能用肉眼看到,巡逻队就能将情报传递回来,如果是虚幻,那挂在周边的金丝旗也能第一时间告诉他们,怪异来了。
眼下,最好应付的自然是有实体的怪异,至难对付的也不过是活尸而已。
然而,虚幻的……会是什么呢?
削大师的眉头却是一下舒展开来:“别慌乱,是焚烧阵痛。”
他高兴的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种怪异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也不会留下什么后患,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刃的计划出现了失误。
他不应该出现失误,出现了失误那就一定有原因,而这个原因很可能可以救下这几万人的生命。
在大火燃起的刹那,削就想得很明白了,这是个堂堂正正的阳谋,无论哪个环节出错都不影响到自由港最后的命运就是连同方天郡的军队一起葬身在火海和怪异下。
既然是这个目的,那不管过程是什么,都不该是如此乏力的怪异才对!
刃也很震惊,他推算了多次,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出现了焚城虚影这种可能会暴露他的所作为的怪异,但这样的怪异却是能轻而易举地吞噬掉被它笼罩的人。
咽下,焚烧阵痛是什么鬼?
与这场火灾关系密切的削大师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阵痛,身为源头的刃当然也逃不过,他甚至感受得要更快一点。
疼痛对于他来说倒是影响不大,但眼下这样的怪异没法让营地里的敌人混乱起来……该怎么办?
思索的过程中,他呢喃道:“这不对劲,如此磅礴的怨念,再加上种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怎么可能诞生如此……无害的怪异,智脑也说过,怪异无分善恶,近恶人者黑,近好人者赤……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索间,刃利闯进房里,捂着断臂的他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颓然跪下,仅剩的一只手疯狂比划着什么,又指着外边,眼里满是焦急与愤怒。
刃愣住了,早在刃利露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到不对劲了。
未知,危险,逃。
这是刃利的想要告诉师傅的。
但刃在愤怒与震惊中却理解成了。
怪异,肆虐,救。
活尸诞生了?
可这么晚,大部分能促进怪异诞生的早就被焚烧阵痛给抢走了!
“师公,别来无恙?”
刃,当即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