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袁大师自然早就有了腹案,直接开口道:“伯洪,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正好让你这位大教育家帮我参详参详……”
“这所学校有三个原则,那就是以工代赈,以工代学,以工代酬。”
这里必须要说一下,他开这家技工学校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培养一批高级技术工人和初级工程师。实际上在这个时代,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袁燕倏当然知道历史已经证明,赛里斯要搞工业化就必须经过土地革命这一关。不过你叫他这么一个高等华人挽起裤腿去和泥腿子们一起搞农业讲习所,这像话吗……
好吧,说心里话他也不愿意去吃这份苦头。
那么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为赛里斯未来的工业化培养一些技术骨干和管理人员。
简而言之,如果说基层军官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有多大,那么这些技术骨干和管理人员对于工业化的重要性就有多大。
作为一个大魔都人,袁鸿渐同学自然知道在赛里斯地域歧视链条之中,怕老婆的大魔都和偷井盖的大荷兰、黑涩会的大东北也就是半斤八两,处于最下游的地位,而且很容易被全国人民集火。
但是再瞧不上大魔都的赛里斯人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解放后大魔都为了支援全国建设输送了大量工程师和技术工人。
解放后到七十年代的整个计划经济时期,至少有几十万的大魔都人奔赴全国支援各地建设。(笔者注:为防争议,这个数字就做模糊化处理了。但是根据慕容找到的资料,四十万应该是有的。)
尤其是在1964年秋,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决定大规模建设后方基地用以备战,要求上海搬迁军工、基础工业342个项目,涉及458个工厂。
当然啦,全国一盘棋,既然作为赛里斯人这也是大魔都人们应尽的义务。
但是,这说明当时的中国多么缺乏工程师和技术工人。
“我和胡佛先生商量之后,决定把一所慈善学校。所以招生的对象应该是无力继续深造的初小(三年级)和高小(六年级)学生。这些学生不但免费施教而且食宿全免,一年还能发上几套衣裳。当然啦,既然校方提供的条件这么优厚,那么这些学生的日常事宜,比如做饭、采买和清洁等等这类事情全都轮流承担自行负责。校方只派人监督……”
“鸿渐,这可行吗?”孟宪承忍不住问道,“而且这么做学生会不会耽误学业啊?”
袁大师理所当然地道:“这有什么不可行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再者说你们教育学家不是鼓励学生进行自我管理的吗。至于耽误学业……如果他们去当学徒还不是要给师父师娘打杂、做饭、洗衣、带孩子、倒洗脚水?”
他顿了顿道:“接下来说说以工代学。这所学校会开办一家以上的校办工厂,有了一定基础的学生都要去工厂中工作……”
“鸿渐,你居然还要用童工?!”孟宪承忍不住用责怪的语气大声说道。
袁燕倏不以为然地摆手道:“嗨,伯洪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什么童工不童工的,我们招收的又不是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他们要不是进了我们的学校,还不是一样要去种地和上工。况且实践出真知吗……”
“最后就是以工代酬了。学生毕业之后都必须去校方指定的工厂工作若干年之后,才能自行择业。当然,在此期间他们工资都归校方,酌情发给他们一些补贴就是了。如果不愿意的话,那么就要把这几年的费用归还校方。”
孟宪承颇有些意兴阑珊地道:“鸿渐,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这不就是学徒工吗?这种事情,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当新古典自由主义大师就这点好,袁大师比孟老师更习惯于资本主义那一套。
在一个资本主义社会,没有利润的事情谁会愿意去干,反之只要有利润那么谁都会抢着干。
为了达成他的目的,开这么一家技工学校自然是不够的。
袁燕倏是想要建立一种教学模式,一种不贴钱反而能赚钱的教学模式,一种让民族资本家们趋之若鹜的教学模式。
这样才能四处开花,比起四处筹款要有用得多得多。
当然啦,肯定会有人挂着羊头卖狗肉,名义上办慈善技术学校,实际上招收不用出钱的童工。这种事情么……
对于赛里斯人来说,这是一个残酷的时代,如果连这点心肠都硬不起来,那么他也不要开什么技工学校去开善堂算了。
“伯洪啊伯洪……”这次袁大师也用上了责备的语气,语重心长地道:“作为你的老同学和老朋友,我不得不说你几句了。看来你在这花旗国呆得太久,久得都把国内的环境都给忘了……”
他站起身来俯视对方道:“老兄你想着的都是义务教育、大学校、文史哲……”
“现在大学校里面教出的那些大学生有个卵用啊?!”有些扫兴有些疲惫有些烦躁的袁燕倏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也难得地说了几句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