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子,家叔正是驻纽约领事,您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招呼小弟一声即可。”
“黄公子,阿拉屋里厢(家里)也是建源公司的老客户了。能在各的(这里)见面实在是太pleasure了。”
袁燕倏见状眉头一皱,一把拉住陆衍道:“小陆,你说的三位同学呢?”
实际上,他这么郑重其事才不是为了招待自己三个牌搭子呢,而是为了招待六指琴魔的三位同学。
别看陆衍混的是洪门,他读的可是哈佛大学,现在都已经是六年级了……反正哈佛大学是一家交钱就能上的私立大学,他家里更是不差钱,所以想读几年就读几年。
勤奋的六指琴魔不但在哈佛大学苦读了六年本科,而且还转过好几个科系,可称之为百科全书式的大学生,不过人家缺了一只角,他多了一根指头。
他这种治学精神不但是让自己学问广博,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他认识了不少在哈佛中国留学生。其中有人通过他想见袁大师一面,于是就有了今晚的这顿酒席。
陆衍这才想起正事道:“老袁,你说他们啊……”
就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布鲁克斯女士家的一位管家领着三位年纪和袁燕倏他们差不到大的赛里斯君子走了进来。
六指琴魔笑着说道:“你看,他们不是来了吗!”
“老……那个鸿渐,我来为你介绍一下。”
只见陆衍拉着袁大师迎了上去,他容颜一整就充当起了双方之间的介绍人。
“这位便是陇南汤用彤,字锡予。”
六指琴魔好歹也是个文化人,要称呼人家家乡也得用古称啊,其实这位汤先生来自甘肃省渭源县。
我们的袁大师立马伸出手去热情地道:“锡予兄,幸会啊幸会。”
他心里面心说,这可真是幸会啊!老子后来为了在网上装逼还硬着头皮读了一遍你的《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那时候真没想到还能见到活蹦乱跳的你啊。
以他现在的声望还能如此客气,人家也挺感动地握住他的手道:“鸿渐先生……”
“锡予兄,先生什么的,兄弟我可不爱听啊!”
“那好那好,今日我等叨扰鸿渐兄了。”
“哪里哪里。”
两人寒暄完毕,袁大师就看向了第二位君子,只听陆衍介绍道:“鸿渐,这位是咸阳吴……”
说到咸阳那必定就是一位陕西人啦,民国时期陕西姓吴的哈佛学生,袁燕倏不用六指琴魔介绍,甚至不用大师球百度都知道是哪一位了。
他直接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泾阳吴雨僧?”
长得还有点小帅的小吴闻言一愣,立马点头道:“在下正是吴宓。鸿渐兄知道我吗?”
这里要说一下,吴宓的宓有三个发音,一则通“伏”,伏羲的伏古代也写作“宓”。
一则念第四声的mi,这是现代汉语的读音,意思是安静。
三则,吴宓的学生,比如钱钟书季羡林等人都念做第四声bi。所以他念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应该是发“币”这个音。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这年头没有汉语拼音也没有汉字标准化方案,一个字有几种读音十分正常。
而吴宓这个名字也是民国大师们的一件轶事。
他本名吴玉衡,从小体弱多病,因此他的祖母决定为他改一个名字,于是请了他的姑丈,晚清著名诗人陈伯澜另取新名。陈大诗人当时喝醉了,随手在一张破纸片上写出“陀曼“二字,吴玉衡也就变成了吴陀曼。
1911年他进了上海圣约翰大学,一些小洋奴的子弟同学趁吴陀曼课间外出,便在黑板上写下谐音的“糊涂men“,等他进了教室便哄堂大笑。这让他决定以后在发表言论的场合,用自己取的“吴宓“,而不用“吴陀曼“。
袁燕倏又要心说了,废话,我太认识你了!
那些“民国范儿”的爱好者,前面那个小汤说不定……基本上是不知道的,但是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当然啦,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们其实也不知道你在学术上有什么成就,只晓得你跟徐志摩齐名,是民国两大渣男就是了。
哎呀呀,说到这件事情,其实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来得及,你确实是可以挽救一下的……就看老子等会子心情如何了啊。
他莞尔一笑,曼声吟道:“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吴宓听到这一句出自南宋词人蒋捷《虞美人-听雨》的名句,不由得大大地吃了一惊。因为这就是他表字“雨僧“的出处,可是他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好吧,这是后世的推测。
在他眼中,我们的袁大师不由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袁大高人笑着伸出手道:“当然知道。泾阳吴家的公子,前清“护国夫人”的堂侄,兄弟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没错啦,吴宓还有一个身份便是陕西女首富,就是《那年花开正月圆》里面孙俪演的女主角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