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被俘虏后主动投诚的霹雳州甲必丹郑景贵,他在霹雳州直接控制面积约为方圆一百七十里,控制区内掌握大小锡矿场四个,种植园面积四十余万亩,伎院、赌场、鸦片馆二十多家,手下打手近两千人,
是霹雳州内仅次于霹雳苏丹的武装势力。
近两千人的打手和帮派人员是郑景贵控制霹雳州华人的核心力量,而作为一支实力不弱的武装力量,每年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他们手中的华人不下百人。
每年一百多人的华人死亡数量中,除去帮派内讧,一小半的华人死亡数量要算在郑景贵和他手下打手的身上。
而吉隆坡甲必丹叶亚来虽然在后世名声较好,但是在他起家的初期,同样是通过开设赌场、鸦片馆等方式积累出起家的资本。
郑景贵和叶亚来在马来半岛势力深厚,虽然他们的做法不符合汉国政府的理念,但是出于国防军在南洋地区的利益考虑,梅东兴仍然接受了郑景贵的投诚,并且把霹雳州作为出访的第二个目的地。
头上戴着红头巾的一个中年华人女性身上背着洋泥,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十二三岁的童工,三人一步一趋的弯着腰朝锡矿产区走去。
当梅东兴在郑景贵陪同下进入锡矿厂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中年华人女性背着水泥不说,可是看到两个仅仅十二三岁的孩童,用瘦小的身子承载着是他们身子几倍长的木板时,饶是在澳大利亚经历过矿场苦难的梅东兴心头也不禁涌出一股怒火:“郑甲必丹阁下,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这一定是误会。”郑景贵身家性命握在梅东兴手中,看到对方将要发火的神情,急忙解释道“梅大人您听我解释,
我郑某人闯荡南洋二十年,要是搁在前些年,您在矿场中看到童工,我绝对不会否认,可是自从我当上霹雳州甲必丹以后,手下兄弟一两千人,锡矿场区四五座,犯不着为了省几个钱雇佣童工,被同乡们在背后指着鼻子骂,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南洋华人传统观念较重,一般华人在南洋积累一笔身家或者是发迹以后,通常会捐赠善款或者是筹办医院以偿还早期发家时期犯下的罪恶,以求得自身的心理慰藉以及为为后代积累阴德,因此按照郑景贵的身份地位,确实不需要利用雇佣童工的方式赚钱。
暂时接受了对方的说法后,梅东兴没有再理会对方,而是对身边的人吩咐一声,几分钟过后,戴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和两个华人孩童来到梅东兴几人面前。
“这位夫人,两个孩子年岁尚幼,为何让他们干如此重的苦力活?”
梅东兴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问道。
“大老爷容民妇解释。”
中年华人妇女得知梅东兴的身份后,紧张道“这两孩子的爹娘前几日刚走,什么也没给俩孩子留下,民妇见他们两个可怜,就带着他们在身边干些零活。
矿场不养闲人,民妇如果不带着他们做工赚钱,两个娃娃怕是在这里活不下去。
大老爷,民妇听说汉国的老爷们都是大好人,您要是看两个娃娃可怜,就收了他们做个佣人,两个娃娃都很懂事,到了您跟前不会给您添乱,求大老爷好心收留他们,不然他们留在矿上,不知道啥时候又步了他们爹娘的后路,民妇求求您了。”
中年妇人刚开始还有些害怕,两人谈话时发现梅东兴不似满清官员般冷漠无情,渐渐的,中年妇人放下戒心,主动请求梅东兴收留两个孩子。
“他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有人要对两个娃娃不利?”
梅东兴眉头一皱,严肃问道。
“民妇不敢说。”
中年妇人抬起头小心看了郑景贵一眼,害怕道。
“孙家婆娘有话就说,往后矿场里的事情都是梅大人做主,你不用害怕。”
中年妇女的表现逃不过梅东兴的眼睛,郑景贵担心梅东兴误会,立刻表态道。
“是曾工头,他看上了两个娃娃的娘,六天前传来消息,说甲必丹大人出事了,
曾工头就带人抢了马家媳妇,马大兄弟听到消息后去救人,结果被曾工头派人打伤,第二天没有撑过去人就走了,接着马家媳妇气不过,在工棚后山上吊自杀,只留下两个娃娃孤零零的没人照看,民妇这才把他们带在身边照顾。”
“孙家婆娘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的消息?”
郑景贵脸色一变,问道。
“曾工头说甲必丹大人犯了事,被汉国海军打死在海上,他还说洋人老爷打算任命他当新的甲必丹,让我们都听他的话。”
“好好好,好一个曾德林,我还没死就惦记着我的家业,我要是真的死了岂不是成了他的心意。”
郑景贵心头火气大起,想到以前对他的信任,越想越生气,转头向梅东兴请示道“大人,小人手下出了内贼,这件事不劳大人出手,小人一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郑兄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