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小牟狄流年不利。
他这一晕,错失了呼救的最佳时机,导致没有人发现有小屁孩掉进棺椁里了。
那些粗心的工人转身就把棺椁重新合上。幸好没有封棺钉死,留了点救命的空气。
当小牟狄醒来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恐怖的漆黑,还有令人作呕的陈腐的味道。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十个小时……”
就算此刻是以过去很久的心态描述着,牟狄的声音中还是带着轻微的颤抖。
“东汉不知道哪位老祖宗的干尸就躺在我旁边,我一动就会碰到‘它’……而且我发誓,有好几次,我看到它动了!还发出咯咯的奇怪的声响!”
“啊!别说了!”洛雪几乎就着手里的橙子砸过去,“太恐怖了!”
她现在终于理解,被埋在矿洞里时,牟狄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
自己没有被当成女鬼打死真是庆幸啊。
“你没尝试过治疗么?”她问,“听说这种童年阴影造成的创伤好像可以通过催眠治疗。”
“当然有过。”牟狄似乎犹豫了下,看向洛雪,“我找过催眠治疗的专家,确实好转了些。只是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尘土裹着血腥味,还有极端的黑暗和压抑,所以又引发了症状……”
专家?洛雪抓到重点,朝他眯起眼来:“你找的那位催眠治疗的专家,不会正好就是于立纱吧。”
这女人也太过敏锐。
牟狄呵呵笑着,承认了:“是没错,只是心理干预师和咨询者之间一般不做治疗以外的交际,所以我跟她也不算很熟。”
洛雪听他这么说,却若有所思。
“于立纱真的那么厉害……你觉得她有没有办法治好我的恐高症呢?”
虽说她这个不是什么创伤后遗症,但总归是人生的遗憾和短板,如果有办法治愈应该试一试才对。
不然每次遇到要爬高的场合就秒怂,实在太丢脸了。
牟狄却微微惊奇地看着她:“你不介意她是你前男友的前女友……以及现女友么?”
看见洛雪瞬间郁闷的脸色,牟狄赶紧道,“抱歉,我不是有意揭你的伤疤。”
“没什么。”停顿片刻,洛雪坦然道,“经历生死,很多事情我都想通了……过去的人和事,本就该早日放下。”
她吐出一口气:“更何况如你所说,心理医师和咨询者没有治疗以外的交际,所以她和别人怎样,跟我也没关系。”
牟狄闻言,眸中亮了亮:“那么,你现在已经彻底‘整理好’了吗?”
明白牟狄的意思,洛雪不置可否,把剥好的橙子一瓣一瓣喂给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来米兰确实是有工作。”她认真而诚恳地看着还需要照顾的男人,“等你伤好,等我们回国,我再告诉你答案,好吗?”
“好。”牟狄开心嚼着果肉,依旧那句,“我等你。”
洛雪却莫名有些心虚。
虽然是出于好意,不想在病床上谈这些事。
但她和牟狄,应该不会在一起吧。
她与他,疑似风月,却终究不是风月。
自己好不容易才出情伤,很多不确定的感觉,还是保守处理比较好。
洛雪走出医院的时候,并没发现附近商场二楼的餐厅里,正坐着一男一女,透过镜面落地窗,无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想必你也调查过了,牟狄就在那个医院里。”
见洛雪走远,高琪收回目光,摩挲着红酒杯,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酷悦直播事件,是不是牟狄的手段,我不敢妄言。但如果覃公子想要把那个男人拉下神坛,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哦?你为什么要帮我?”覃家明眉毛挑了挑,“别告诉我你对我还余情未了,我可是要结婚的人了。”
虽然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高琪还是配合着呵呵了两声。
“明人不说暗话。”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我只想让洛雪身败名裂,拿回我应得的,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覃家明一张张翻着信封里的偷拍照片,不以为然:“他们有一腿我早就知道了,大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这几张照片扳不倒牟狄的。”
“那可不一样,”高琪强调着,“自由交往跟横刀夺爱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覃家明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
“洛雪有一个交往七年关系稳定的男朋友,听说还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高琪道,“我有相熟的八卦大v,可以把这件事写得极尽千回百转,一旦引起热议,即使扳不倒牟狄,星河股价也会受到重创。”
覃家明想了想:“那你找我是想……”
“我想让这件事变成偶然戳穿,而不是有人蓄意爆料。正好您的婚礼把几个关键人物都串联起来,又有那么多媒体在场,所以……”高琪起身,坐到覃家明身边,与他交颈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