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传染病高发季节,三楼有个病人已经因为发热送出去了。我们要给全院病房做消毒。”廖主任揭开箱盖给看护人员看,“这里都是消毒用品,还有防疫备用药物,以及替换的干净餐具和日用品。”
看护者仔细检查了下,点点头:“进去吧,老规矩,别和病人说话,免得刺激她情绪。”
“嗯,我跟护工打过招呼了。”
廖主任于是带着护工走进去。
床上躺着的“病人”像果真生了重病一般,死气沉沉地裹在被窝里,整个屋子一点阳光都没有。
女护工放下工具,走过去拉开了窗帘。
阳光陡然照进来,让床上人迷离地睁了眼,她头发凌乱遮挡住脸,只隐隐看到两个身影在跟前晃。
这个“疯女人”知道,她们不会跟自己有任何交流。这两个月所有她试图交流的人,都被看护人员押出去,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楼下那群好奇的实习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躺在精神病院里浑浑噩噩的这个女人,就是失踪了三个月、从警方到粉丝都在焦急寻找的女星陈孟。
三个月前,在覃家明的私人别墅,陈孟和覃家明针锋相对,却被狠狠掐住了脖子。
因为窒息而晕过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她那一片刻在想,自己做鬼也不会放过覃家明,一定让那个混蛋为她偿命。
然而陈孟却并没有变成鬼,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隔离软禁在了这个病房里。
最初的时候,有护工进来,她还简单询问过一些情况,得知这里是杭州的一家精神病院,因为住院的都是有攻击性的病人,所以保全措施特别严格,想要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到后来,所有进来的人都被禁止与她说话,她彻底和外面的世界断了联系。
无限的焦虑让她感觉自己真的快得精神病了,也挣扎吵闹过,或者强行从洗手间逃过几次。但每次都是连住院部的大楼都没出得去,就被抓了回来。
那些人给她注射镇定剂,搞得她脑子浑浑噩噩,很快不知今夕何夕。
终于,她放弃了。
她如死灰般的妥协,终于换取了生存的最后底线。他们逐渐减少了给她的用药量,让她每天至少还有几个小时的清醒。
可是在新来的这位护工眼里,床上躺着的女人已经和死人无异了。上一顿饭几乎没怎么动,护工只能把已经凉掉的食物倒进垃圾桶,然后给她换上全新热腾腾的营养餐。
“杯具换掉,然后床上四件套换下来。”
廖主任一边在各个角落洒消毒水,一边盯着护工的一举一动。
她自己并不太愿意接近床上的女人,因为之前有一次,那个女人突然发疯抓伤过自己。
“动作怎么这么磨蹭!”廖主任手头工作已经做完,回头发现护工还在病床边纠结,不由出声催促。
护工无奈看她:“是不是应该先把病人扶下来?”
“你忘了来前跟你说的规矩了么。”灭绝师太瞪她一眼,“你且做你自己的,权当床上没有人。”
因为这个折磨人的差事,本院的护工队伍严重告急,今天这个还是向人民医院申请过来援助的,没想到他们却派来一个并不太麻利的新人。
廖主任的心里十分恼火,但不想引起门外那些人的注意,因此仍旧压着情绪从旁指导。
不能和病人沟通,她又挺尸一样的躺在床上。护工也只能依照主任所言,先把病人身子推到一边,换下一半的床单,再推过来,换另一边。
满头大汗弄完,整个床单仍换得皱皱巴巴的,想必睡起来并不怎么舒服。
廖主任却不愿再耽搁:“差不多就行了。”
她最后又过去拉上窗帘,恢复满屋的阴森气氛,然后带着护工退了出去。
待病房里再无旁人,陈孟眼中才渐渐发出一丝清明的光亮。她斜眼瞟了瞟房间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身体仍裹得像蝉蛹一样一动不动。
藏在被窝里面的手,紧紧握着一颗药丸,这是刚才那位护工换床单时,悄悄塞给她的。
“你把换下来的东西拿到消毒室去。”下到二楼,廖主任提醒新护工,“别跟任何人聊起里面的事。”
“嗯,我知道。”
护工带着东西去了消毒室,拐角无人处,她掏出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前菜已经送达,可以准备主食了。”
五一假期后再次上班,整个漕河泾产业园,仿佛都飘着立夏的花草香气。
这是柠萌红馆重组后,第一次联合办公。
八点半,洛雪从一楼大门进,和员工们乘同一部电梯;而牟狄从B2楼车库上来,坐他的直达观光电梯。巧妙避免了同时出现的尴尬。
柠萌红馆规模扩张后,光是艺人中心和内容中心人员办公的地方,就占了一整层写字楼。洛雪的总监办公室在四楼的西南角,要穿过漫长的工作区走进去。
因此一路走来,听到那一声声或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