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洛雪看着他,压低声音,“被自己妈妈撞见还不算,一定要被更多人撞见,再上个热搜才高兴么?”
“反正我再怎么做,你总也找得到理由埋怨我。”牟狄像小孩子一样站在路当口赌气,“还不如干脆爆出来,让吃瓜群众来评评理,大家干净!”
洛雪哽了哽,眼看那些人越走越近,着急地瞪着牟狄:“你确定你要站在这儿被人围观?”
“没错。”反正心虚的也不是他,他有恃无恐。
“好,你自己说的,等下别又食言跟过来。再见!”
说完,洛雪扔下牟狄转身就走,生怕被人知道他俩认识似的。
嘿……这女人怎么还真走了!有没有良心!
牟狄本能迈了两步想去追,突然又一想,自己分明没有做错什么,追上去也不过再吵一架。因此郁闷地憋了口气,踢向桥头的石墩。
“请问,你是不是……”围观群众们到底还是走了过来。
“没错,我就是牟狄,你们要拍就拍吧!”牟狄俨然一副豁出去的心情,大大方方转身,却愣住。
身后并没有他想象中拿着手机议论纷纷的年轻人,而是一群拿着旅行社小旗窃窃私语的大叔大妈。
“这小伙子长得跟明星一样,想不到脑子却有问题呢。”
“难怪他女朋友要甩了他啊。”
……
牟狄满头黑线,喂喂,你们说人坏话能不能稍微专业点,当事人都听到了。
这么喜欢八卦难道却不玩微博?真的不认识他是谁?
“小伙子啊。”刚才过来叫他的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失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这苏堤的桥座座都比我们年级还大,你别踢坏了,注意一下啊。”
“我……”
牟狄还没反应过来,那群老年旅游团又熙熙攘攘地过去了,留他一个人尴尬地杵在桥头。
这乌龙的一闹,倒叫他冷静了些。
杭州怎么也算自己的地盘,洛雪在这边却是人生地不熟,万一又遇上在米兰那种事……
唉,算了!眼看下一波吃瓜群众又要过来,牟狄也顾不得食言,沿洛雪离开的方向匆匆找了过去。
一口气追了两里,总算又见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松了口气,却没有更靠近,而是保持了这样一段刚刚好的距离,沉默地跟在洛雪身后。
洛雪知道牟狄追过来了,他没靠近,她也明白……现在两个人的情绪,并不会有很高的沟通效率,还不如各自冷静一下。
所以她佯装并不知道,在傍晚的十里长堤上缓缓行走。直走到晚霞褪尽,月上柳梢。
后来,直到他俩前后脚回到下榻酒店、跟同事们碰过头、确定好次日的工作安排、又回到各自的房间……两个人虽然各怀心事,在房间床上辗转反侧,却自始至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发过一条消息。
凌晨三点,洛雪好不容易睡着了,牟狄却依旧毫无睡意。
他思前想后,拿起手机准备给洛雪发微信,却突然接到了无方的电话。
“蛇出洞了。”
牟狄目光一沉,直起身子:“有把握吗?”
“不能明抢,只能赌一赌。”
“注意她们的安全,两个人都不能有事。”
“我知道,我就在附近接应。”
牟狄挂了电话,走到阳台,看洛雪房间里灯已熄掉,轻轻叹了口气。
而此刻,就在离酒店不远的天目山精神病院,一辆医护车悄悄从侧门驶出,沿着公路下山。
看护人接到任务,必须在天亮之前,把病危的陈孟送到之江路码头,那里会有安排好的私家船接应,穿越东海、太平洋直达美洲大陆。
只要他顺利交了这趟差,这几个月的倒霉差事也总算有个了结。
至于船能不能顺利抵达就不好说了。
“上面”的意思,没有亲手处理掉这个女人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她能不能活着到美国接受治疗,也只能听天由命。
陈孟的咳嗽已经越来越严重。押送的人害怕传染,就把她的病床安置在后方密封车厢里,只留了个贴身照顾她的实习护工。
车行至半山腰时,护工打开车厢的迷你透气窗往外看了看。
确认安全后,她目光一敛,摸出一支试剂瓶,敲开玻璃嘴,把液体抽进针管里。
动作干净利落,根本不像刚来实习的新人。
“护工”对陈孟进行了注射,抬表开始数秒。
五、四、三、二、一。
陈孟猛吸一口气,从混沌状态中醒转过来,只是身上还绵软无力。
“这个药只能暂时帮你提升身体机能。”护工扶着她起来,“你先支撑一下,跟我离开这儿,会有人为你安排后续治疗。”
陈孟点了点头。
她根本不需要问这个人是谁,从她决定吃下那粒药丸而染上疫病起,她就已经堵上了自己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