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陈孟再犹豫,辛欢喜一把推开车厢门,带着陈孟一起跳了出去。
“该死,她们要跑!”车前还在检查故障的人立即就发现了这动静。
几个人正要围过去,却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披头散发的女人像兔子一般从他们身前掠过,沿着下山的公路逃了。
“快追!快追!”带头的慌张吩咐,“千万不能让病号跑了!”
押送陈孟的算上司机总共也才四个人,有两个跑得最快的,立即就沿着公路追过去。
带头的自己也拔腿要追,却被另一个人拉住:“老大,后面还有个呢!”
他回头一看,那个被忽略的女护工正踉踉跄跄往山隘的断崖边跑,似乎吓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带头人皱了皱眉,心头闪过一丝疑虑,往那个方向疾走了两步想要再看清楚些。
却听“啊”的一声,那护工一脚踩空,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山上两人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情形,跑到边上看了看,山下乱石嶙峋,黑影幢幢,什么都看不清楚。
“要不要下去救一下?”旁边人用手电筒扫了扫,“万一闹出人命,被警方盯上就不太好了。”
“她自己找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带头人沉声转过脸来,“抓到正主要紧,别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月色朦胧,时隐时现,山道上什么人都没有,只听得见突兀的、凌乱狂奔的脚步声,随着风声传遍了四下旷野,惊得山腰人家的狗儿也汪汪叫起来。
辛欢喜被两个体能彪悍的大汉追逐着,一秒钟也不敢停歇。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似乎已经跑过了葫芦道,山势更加开阔起来。可是居然一直没有见到无方他们的身影,反倒是身后紧跟的危险越来越近。
辛欢喜身上带了电击发射器,即使狭路相逢,那两个大汉也未必一定占便宜。可是那样的话,后面第二波人就会发现不对劲,转身去追陈孟。为了帮陈孟争取更多的时间,她也只能尽量拖着追逐者,拼尽了吃奶的力气。
那个无方到底在干什么!辛欢喜崩溃得忍不住吐槽了:追着她的时候就跟个幽灵一样,现在该干正事了,却见不到人影了。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突然掉线的队友啊……
正胡思乱想着,一阵疾风掠过后脑勺,追逐者的手堪堪已经碰到了她的肩膀,却又被滑过去了。
完蛋了完蛋了,辛欢喜内心绝望,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万一等下电击搞不定这两个大汉,自己一个弱女子落到他们手上,这深山老林、月黑风高的……
两道明晃晃的车灯光突然照耀过来!在辛欢喜用完最后一丝力气之前,打头的车帅气漂移,挡在了追逐的人跟前。
另一辆车上齐刷刷钻出来一群黑衣人。
被挡住去路的大汉发现事情不对劲,连忙转身,却看见剩下两位同伴也刚好跑了过来,而他们身后,跟着另一批黑衣人。
他们被包围了!
辛欢喜虚脱地跌坐在地上,一个白眼翻向旁边开门出来的无方。
“你怎么现在才出现,考验我的体能么?”
“要等后面两个人过来才好一网打尽。”无方坦然地扔了一瓶水给她,“陈孟呢?”
“我让她往反方向跑了,你赶紧通知人到山坡下面去找吧。”
无方立刻打了个电话出去,然后看着自己的同伴把那四个人“请上”了另一辆车。
“你大半夜坐山路上是想干嘛?”他坐回驾驶位,看了眼还在地上盘腿坐着的辛欢喜,“赶紧上车吧,我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过河拆桥,把我带去给‘那个人’。”实在太渴,辛欢喜打开瓶盖喝了口水,“我还不如在这儿欣赏欣赏月色,你自己走吧。”
“你倒挺警觉。”无方唇角一勾。
辛欢喜现在头发披散,身上穿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盘腿跟个无赖一样坐在这无人的公路上,还说要“欣赏月色”……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画面很喜感吧。
“咦,你居然也会笑诶!”辛欢喜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嬉皮笑脸望着无方。
然而还没说出下一句话,她就突觉不对,一阵倦意强势袭来。
“你……居然在水里下药!”她咬牙吐出这话,便晃晃悠悠晕了过去。
无方摇摇头,下车拿走她手上的水瓶,然后一手把她捞起,扔到了车后座上。
“聪明有余,经验不足。”无方目光一敛,发动了车子引擎,驶向沐浴在晨光熹微中的杭州城。
“我们的人还在那片山坡搜寻,一找到陈孟就会通知过来。”天一亮,无方到酒店餐厅向牟狄汇报事情进展,“抓到的四个人隔离关着,按老办法:囚徒困境,只要有人松口,立马送到警察局录口供。”
“之江口码头那边呢?”
“接头人十分警觉,执勤警查防前就撤了,现在负责陈孟的医生落到了覃家明手上,恐怕他们轻易不会放掉这张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