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来到哥哥身后的松树下。
“兄长的梦想,是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吗?那我就当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好啦。”
缘一微笑着看着正在庭院中挥动竹刀的哥哥,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笑容也变得像阳光般温暖。
他的笑容发自内心,本该温暖人心,却不知道哥哥会因此而对他产生了厌恶。
继国岩胜用有些恐惧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弟弟。
因为自己的弟弟行为太过反常,可以说是违反了常理。一个从小到大从未说过话的人,第一次说话能够如此的流利。以及……继国缘一刚才来到这里的时候,步伐无声无息,让从小学习剑道的他感到了危险。
继国缘一更不知道,作为一个本该10岁就去寺院出家的人,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虽然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梦想,但是在哥哥耳朵里却像是挑衅。
在继国岩胜的眼里,僧侣就是僧侣,武士就是武士,一个看到母亲就扑上去粘着撒娇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与敌人以命相搏的武士呢?又怎么能与自己相比呢?
然而天真的继国缘一并没有读懂哥哥眼里的厌恶,只是单纯的朝着‘第二强的武士’这个目标开始努力。
于是他开始想要学习刀术。
但是很显然,注定要出家当僧侣的他并没有资格学习刀术,父亲也不会给他请老师。
所以他只能趁着刀术老师来教哥哥刀术的时候悄悄跟哥哥说让他也跟着学习刀术。
父亲安排的刀术老师看着这个单纯的孩子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以玩闹的心态给了缘一一把竹刀。
哥哥岩胜也并没有阻止老师的动作,因为没人会觉得一个要去当僧侣的孩子真的能学会刀术,也许岩胜心中还在想着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弟弟知难而退。
继国缘一就是在这样不以为意的玩笑中第一次拿起了竹刀。
他用小小的双手握住竹刀,目光空明地盯着眼前的剑术老师。
“来吧,孩子,朝着我攻过来试试看。”剑术老师直到此刻都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下一刻,继国缘一动了。
在场的继国岩胜和这位教授剑术的老师都没有看清缘一的动作。
继国缘一如同狂风过境般掠过,在一瞬间挥出四刀。
在继国缘一的视线中,这位老师的身体构造和弱点被看得一清二楚。
人在行动之前随着呼吸肺部会有明显的变化,只要观察骨骼的运动,肌肉的收缩和血液的流动,就能判断出对方的行动。
这对一般人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但对于继国缘一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因为从出生开始,所有的生物在他的眼中就都是‘透明’的。
四刀几乎在一瞬间命中了颈部,胸口,腹部,小腿。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刚刚才接触到剑道的样子,甚至直到动作结束,脸上的表情和呼吸都没有半分的变化。
伴随着继国缘一动作的停止,那位老师已经失去战斗能力倒在了地上并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一个接下继国缘一四刀还没死的男人。
谁也没有想到,在刀术老师不以为意的玩笑中第一次拿起竹刀的继国缘一,仅仅凭着这位老师刚刚演示过一次的用刀基础就在顷刻间出师了。
一旁的继国岩胜对此大受震撼,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人生。
不过让继国岩胜感到意外的是,弟弟在这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要成为武士的话了。
这并不是因为继国缘一注意到了哥哥的感受,他其实并不理解‘嫉妒’是什么,之所以放弃想要成为武士的梦想,只是因为他讨厌那种用刀伤害别人的感觉。
他发现这并不好玩儿,不太理解人们为何战斗,这种有手就行的事情对他来说还不如和哥哥一起玩耍有意义。
继国缘一再次回到了曾经的生活,终日里陪着母亲,哥哥也时常再来看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追问他变强的方法。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只是很普通的那样做了。但是既然哥哥在问他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哥哥,因为如果能够帮到哥哥的话,他自己也会感到很开心。
继国缘一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人,像是一张白纸一样不被世俗污染,比起‘人’或许他更加接近于‘神’。
九岁。
继国缘一的母亲因病去世。此时的他也比之前懂得了更多,他知道自己如果留下,或许会影响到哥哥在武士家族的地位。
他已经不想当武士了,所以打算提前离开家。
身为‘不祥之人’,母亲和哥哥是唯一对他好的人,而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他不想留下来让哥哥感到为难。
他向哥哥告别,并且带着哥哥赠与他的短笛离开了家,这是他在这个家唯一的牵挂。
他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