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听到易承这样询问,脸色变得有几分玩味,而后才缓缓道:“老夫倒不曾在秦国境内听闻有唤作张家的长生家族。”
看到易承脸上有失望之色,商鞅才又继续道:“不过秦国之外,老夫倒是知晓一个长寿的张家。”
“这...大良造可否告知小子关于这个张家的消息?”
见易承似乎很想知道答案,商鞅笑了笑:“这张家向来隐匿,汝又是如何得知的?”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反正这辈子就快结束了,易承也不怕把话说开:“小子乃是道门理综之人,受宗门之命,打听秦国张家的消息,若是大良造能够告知一二,小子自当感激不尽,还愿意奉上与此消息同等价值的机关消息作为酬谢。”
“哦?汝乃道门理综之人?”商鞅听得很仔细,听闻易承乃是宗门之人,便有些惊讶的问道。
“正是。”
“汝所说的道门理综,与那两个周游列国,一个宣扬政见,一个游学传道的孟轲庄周乃是同门?”
易承没想到,自己走的时候,还是年仅六七岁的孩童,十年之后,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孟子和庄子,居然接受了他的衣钵,也拜入了道门理综的门下,而且居然开始了周游列国,四处游学之旅。
见易承有些愣神,商鞅继续道:“不过他二人只是以道门理综弟子的身份自居,却一个信儒,一个信道,政见大不相同,这让老夫很是惊讶,还向收录诸子百家典籍的策吏问过这个问题,不过策吏告诉老夫,这道门理综尚未有传世经典,与鬼谷宗门颇有些相似,汝所言的道门理综,也是这个门派?”
易承笑了,活了几辈子,这是他听到最能让他感觉开心的事。
那可是孟子庄子!居然被他这个现代人影响到了,这种成就感,简直比以往发明任何东西都要愉悦。
现在的易承,只想亲眼见一面孟轲和庄周,好好与他们叙叙旧,可惜冷静下来想了想,他也知道这件事不太可能。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别说他还剩下二十天,就算剩下二十个月,也不一定能见到那两人。
不过写信可以,易承打算回去就写两封长信,命人去各国寻找庄周和孟轲,然后把信交给他们。
这样即便自己不在人世的十年时间,他们也能知道自己曾经关注过他们。
“柳季?”见易承一直傻笑,商鞅便出言唤了他一声。
“哦哦。”易承如梦初醒,抱拳施礼道:“小子一时间回忆起与庄周孟轲两位兄长少年时一同在稷下学宫求学的经历,多有失态,还请大良造大人海涵。”
商鞅那双眼睛又细细打量了易承一番,这才淡淡道:“无妨。”
“对了,还请大良造先告知小子张家之事,待小子听完,自当会奉上道门理综的独门机关消息。”易承颔首又行了一礼道。
见易承言辞诚恳,商鞅也不再跟这个小辈绕圈子,直接说道:“秦国自陇山以东,及乎伊洛,往往有戎,泾北有义渠之戎,义渠之戎,有一大族,其姓曰张,其族人有颇多长寿者,年长者可过百岁,此义渠张家年年向吾大秦进献益气延年之贡品药草,深受大王喜爱,这便是老夫所知的张家,不知这消息对汝可有用?”
陇山以东、伊水、义渠、长寿、张家...
易承快速的锁定了这些关键词,位置和基本信息都有了,那个隐藏在冰山下的庞大家族,逐渐显露了冰山一角。
在任何时代想要知道各种情报,还是得找那些大人物,掌握权力,其实就是一个掌握信息的过程。
在获得了这些信息之后,易承没有打算贸然与这个家族接触,而是计划着暗中调查一番,等到下一世再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与这个家族进行正面接触。
又与商鞅聊了一会,这个老家伙似乎对道门理综的事情很感兴趣,可惜易承也是活了几辈子的人精,哪容易被轻易套话。
双方你来我往的又是一通语言试探,最后易承拿出了一种改良现阶段秦国冶铁行业的锻造技术,而商鞅则准许易承出入秦国守藏室翻阅秦国历代藏书文献,皆大欢喜。
中午二人又一同用了午膳,钟鸣鼎食,鹿茸珍馐,着实让易承大快朵颐一番,同清苦的墨家不同,法家之人向来追求的便是形式主义,摆盘要讲究,礼仪要完美,吃个饭,还能吃出一股子精英感,这倒是和后世的某些饭局有些相像。
下午易承便回了城北紫晟阙的小别院,在别院里写写画画了一下午,写好了两封长信,用火漆封好,便命小厮送去商鞅府上。
用午膳时,商鞅答应易承,会派专人将他写给庄周与孟轲的信件寄出。
易承不相信商鞅会不拆开这两封信看看,不过也无所谓,因为他每一次重生消失的十年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因此他有着充分说谎的时间。
而且他的慌言完全可以逻辑自洽,让人找不出破绽。
在信中,易承把自己说成是孟文在秦国收的徒弟,并且谨遵师傅之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