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公带着她很快就走过了一条林荫小路,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庙宇就建在丛丛的苍松翠柏之间,小公公引着她走了进去,然后将她交给了一个老尼,“静仁师太,云姑娘回来了,皇上旨意,云姑娘要留在祖庙为太后诵经念佛。”
飞香就这样在祖庙里安顿了下来,平日里住着的就是禅房,静仁师太说她所住的那一间就是她从前住过的房间,祖庙里很安静,也应该算是宫里最清静的一个地方了吧,每日里除了木鱼声与檀香的味道缠绕着她,就再也无人扰她了。
或者,她就要在这里终老一生了吗?
祖庙里是与世隔绝般的,外面的消息一点也传不进来,每隔两日就会有人送来吃的用的,卸了车那人便会离去。
每天做完了早课,阿若就习惯性的站在祖庙前的一株菩提树下,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她总是轻轻的念着这一句经典禅语,可她的心却少了禅意,总是牵挂着宫里的一切,不知道龙子轩现在是好还是坏,倘若皇上没了,他与龙子尘会不会兄弟自相残杀来谋夺皇上的位置呢?
“云姑娘,用膳了。”身后,一个小尼姑垂首轻轻低唤。
她摇摇头,“你们用吧。”她吃不下,每天都是端着碗看着那清粥小菜却没有任何胃口,不是不喜欢这些食物,是她的心思太重。
“云姑娘,多少吃一些吧,不然,姑娘瘦了,上头怪罪下来,我师傅她可承担不起。”
这是什么话,竟是有点埋怨她的意思,心思一转,她问道:“你说,是不是宫里有人说什么了?”
小尼姑点点头,低声道:“禀姑娘,尘王爷说,要好生照顾云姑娘,云姑娘要是瘦了或者少了一根头发,他唯我们是问。”
还真是无礼呀,她瘦了她少了头发关这些师傅们什么事呢,龙子尘,他又在打她的主意了吗?
叹息着,回头看看那可怜的小尼姑,小尼姑还真把他的话当真了,要是她不去吃饭,估计这小尼姑一准就得哭,罢了,她一向是心软的。
用完了膳,阿若就要走回房间继续去写她的字,可才踏出饭厅,那院子里呼啦啦的就进来了好些的人,渐渐的,她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低沉的唢呐声,那悲怆的曲调一听就知道宫里是有人没了。
该不会是皇上吧,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皇上,那最后一次见皇上时,皇上就是淹淹一息的,说话没什么力气,脸色也不好,她记得的。
她停在角落里,看着宫里的公公和一个执事姑姑走了进来,先叫过静仁师太,吩咐这个又吩咐那个,果然是皇上没了,要在这祖庙里为皇上诵经念佛七七四十九天。
可最近这几天,皇上与皇子们却没有一个人来吵她,谁也没有提及要那太子印的事情。
她心里一紧,皇上没了,不知道龙子轩与慧妃如何了,更不知道是谁要当上新君,恍惚的站在门前,思念突然间的疯长,她想要见到龙子轩,疯了一样的想要见到他。
悄悄的沿着墙边就向门口蹭去,人多,要是她换一套衣服就能混出去了,偏偏她身上穿着的是单色的素衣,与雪白缟素的宫女的装束差得多了,碰碰运气吧,只希望那守门的能放她出去,可她一脚才跨出了一步,立刻就被挡了回来,“云姑娘,新君有令,你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新君?
真的有新君了?
“新皇上是谁?我要见他。”她问,她想要知道这新君是龙子轩还是龙子尘,在她的感觉里一定是他们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那侍卫看了她一眼,然后恭敬的回禀道:“是先前的四王爷。”
果然是他,那龙子轩又怎么样了呢?真着急呀,皇上一死,宫里一定是一场大乱,新君登基也不见得就太平的,没有太子印,满朝的文武也不会买他的帐,她早就听龙子轩说过的。
她向侍卫道:“我要见皇上。”这总可以了吗,既然是龙子尘下的令,她见他,这没错误吧,况且,她觉得龙子尘一定也想见她,不为别的,也为了那太子印。
“云姑娘,属下这就去奏明圣上,请云姑娘耐心等候,皇上在筹备登基大典,属下也不保证他有时间会见你。”侍卫倒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她一笑,“我等着。”
怪不得宫里先前那般的沉静,原来皇上的病拖了这么许久,算一算也有半个月左右了。
进去的公公和姑姑吩咐好了就退了出来,留下一些宫女和太监在祖庙里帮忙,看来,祖庙里最近真的是有的忙了。
她却想偷懒,她不信这些个东西,人在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的珍惜着,人走的时候,再诵经念佛又有什么用呢?
等得累了,她斜倚着墙,无聊的看着人进进出出,她就仿佛一个局外人一样,宫里的皇上没了,这可是天大一样的事吧,很可能会引起时局动荡,朝野混乱。
等了约摸有两盏茶的功夫,那侍卫回来了,却向她道:“云姑娘,皇上有旨,你不能离开祖庙,所以……”
她明白了,龙子尘就是继续要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