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澈理了理思路,时空穿梭的事情他曾经了解过,但仅限于很肤浅的理论层面,现在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就没必要太纠结于穿越本身,当务之急是自己似乎正在面临着一场灾难,而他却对即将要降临的灾难一无所知。
“大哥,你们少主人到底会拿我做什么啊?”中年车夫看起来忠厚老实,朱澈干脆直接抛出了核心问题,没有再绕弯子。
“这年头如你一般的人却也不少见,往日里碰到的一些人若没有由头,便都卖去乌丸,做奴隶使唤,自此也就与家人天各一方。要知道那胡人不比中原人,都是些尚未开化的野兽,去那里做奴隶还不如来一刀干脆些。”说到这里车夫小心看看周围,然后轻声细语的道:“你在这少主人眼里,与路上捡的钱袋子无异,他不会管你死活。”
朱澈总算大概了解了状况,他显然是被一个带着车队做买卖的无良奸商给抓住了,要卖给某个游牧民族。朱澈平时读过一些历史,但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专精这个学科,只是稍微有些涉猎。他仅有的一些历史知识告诉他,游牧民族大多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去到那里九死一生。
“大哥,我看你是个好人,老弟求你放我一马,我在这附近铁定是有熟人,将来我一百倍的报答你。”朱澈尝试着求助于中年车夫,但他没报太大希望,因为他的这个大饼画的太不像了。
果然,中年车夫直接拒绝了他:“你我都是穷苦人,不是不帮你,只是我自己也不知能活到哪天,家里妻儿老母天天张着嘴等饭吃,我若放你,死的就不是我一个了。”
朱澈没再央求他,而是脑子高速运转起来,因为他找到了突破口:既然那少主人是个生意人,这件事就好谈,生意人唯利是图,他要卖奴隶也无非就是要赚钱,如果自己能出一个比那乌丸更高的价格,至少小命是能保住的。他自筹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谈买卖绝对不会吃亏的。只是他现在有个最大的劣势,就是信息完全真空,商场如战场,情报直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孙子说过一条战场铁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而不知彼,一胜一败;不知己不知彼,每战必败。而他朱澈现在就像一个瞎子,更过分的是他除了信息全无之外,还没武器、没同伙、没吃喝、全身捆绑,连老二都耷拉在外面喝凉风,战斗尚未打响,他就已经败的不能再败,而且以极其屈辱的POSE亮了个相。
“大哥,能不能给你们少主人说说,把我留下,我什么活都能干,只要不饿死就行。”
中年车夫想了想:“这样吧,前面过了居庸就是乌丸人地盘,我找机会把少主人叫来,你自己跟他说。”
朱澈连忙称谢:“我如果挺过这次大难,一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中年车夫没有说话,轻轻苦笑了几声。朱澈又问道:“大哥,你们少主人做什么买卖?”
“他?来头可大着了,他叔父名叫苏双,依靠与公孙家的关系把持着整个幽州的马匹生意,你也知道朝廷是不许私人贩马的,但公孙家几代人都做二千石的高官,可算是大有门路,在幽州更是根深蒂固,朝廷这几年被黄巾折腾的够呛,也无力来管幽州这些事,所以苏双这买卖做的可是顺风顺水,别人只有流口水的份。”
“黄巾?”听到这两个字朱澈不禁一震:“是张角那个黄巾军吗?”
“还能有哪个黄巾,这些年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听说朝廷正在筹划剿灭那伙人。”
这下朱澈感觉豁然开朗,原来自己穿越到了三国时代,只是不知现在爆发起义没有。“大哥,听说黄巾军策划造反,不知这消息靠不靠谱……”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黄巾最近活动挺频繁,人数越来越多,朝廷眼看要控制不住了。”接下来他又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冀州入了伙,前阵子我们去冀州运货还偷偷见了他,据他说张角准备举事呢。”
“哦……”黄巾起义还没爆发,但是听车夫的口气看来也快了。有了时间界限,朱澈一下明白了很多事情,而且那个叫苏双的人也熟悉了起来,《三国演义》里不就说有两个贩马的资助刘备,一个叫张世平,另一个就叫苏双啊!只不过里写的是他俩资助刘备,怎么这会又跟公孙家搅到一起了?
“大哥,你刚才说苏双依靠公孙家的关系,那个公孙家领头的是不是叫公孙瓒啊?”
“公孙瓒?”车夫愣了一下:“他也是一人物,但公孙家不是他说了算,说起来公孙瓒只是庶出,下面还有个嫡出的弟弟,怕是轮不到他继承家业吧。唉,谁知道呢,富贵人家的事情咱们老百姓关心他做什么。”
朱澈也有点糊涂,不过他没往深处想,那些事毕竟还远得很,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于是他没再说话,开始紧张的谋划起来,苏双的侄子看来还嫩的很,应该比苏双他们好对付吧,不知不觉的朱澈开始有点把握了。
车队持续行进着,大约有一天多的时间,在居庸关办理了相关手续,再前进走了一天多,视野里的牛羊和野马逐渐多了起来,还零星的出现了帐篷,不时有骑兵询问。又走了几个时辰,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