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元带着朱澈去见了自己的叔父。苏双是个年近五十的胖子,态度非常和蔼,对朱澈赞赏有加。朱澈把跟刘备商量的事情说出以后,苏双决定让苏元和朱澈第二天就带车队赶赴渔阳装运矿石,首批五十车,并派人提前入乌丸与买家联系。按照朱澈的建议,这次交易将主要收黄金和白银,其次是马匹和毛皮。
一切商妥完毕,苏元和朱澈不等天亮就出发了。这一趟却不太平,刚过良乡不久就碰到好几股匪兵,不分青红皂白把一行人抢个精光,有些人连裤子都被扒了,万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一行人饿着肚子奔回涿县,不知所措之际正碰上刘备带人出发,要去蓟县投军,朱澈干脆建议跟刘备的队伍一齐走,苏元着急去渔阳,也同意这个想法,接着带人回家去又筹备了补给,跟随刘备的部队出城向北行进。
按现代的距离算,涿州距离北京只有六十公里,队伍出发当天晚上就离蓟县不远了,这里早已乱成一锅粥,到处都是破败的农屋,还不时有乱兵流窜,刘备带了一千多人,其中杂七杂八什么兵都有,甚至还有乌丸、鲜卑人,武器装备也不,但对付黄巾军这些散兵游勇绰绰有余。关羽和张飞在前带路,队伍边打边前进,眼瞅着离县城越来越近,情况却越来越糟糕,明显感觉乱军增多。
刘备让兵士在外圈护着苏元和朱澈的车队,自己居中指挥,可乱兵猛的压上来,逼得刘备士兵不得不缩小圈子,形势变得危急。
张飞大叫道:“大哥,敌人太多,我们顶不住,杀回去吧!再慢一点就要被围住了!”
刘备情知不敌,黄巾军虽然大都手拿锄头、粪叉,身上也没有半片铠甲护体,却胜在人多,刘备这边千把来人尽管平时经常练习战阵进退,但一个时辰下来连臂膀都酸了,战斗力大打折扣,而敌军却丝毫不见少。
“益德你带人突围,云长阻截追兵,前队变后队,我们杀出去!”刘备火速下令,蓟县虽近在眼前,但谁都知道他们进不去了。
张飞一马当先,手中长矛一挥动,周围四五个敌兵惨叫着飞了出去,其中一个肚子被划开,肝肾脾胃肠等内脏伴随着鲜血喷涌而出,像是节日里燃放的烟花,朱澈看的一阵阵反酸水。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战场,也没想到情形是如此惨烈。
黄巾军士兵都是活不下去的农民,眼珠子里冒着火,被逼疯了的人都丧失了理性,他们的作战毫无章法,一股脑冲上去胡乱砍杀,一个鲜卑骑兵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粪叉刺下马,随即便有六七支武器刺入他的身体,他们像捣蒜一般用各式农具不停在他身上乱砍乱刺,甚至还有没武器的匪兵扑上去用嘴硬生生咬下了他的鼻子。这完全称不上是战斗,很多刘备的部下已经被吓傻了。
张飞异常勇猛,长矛所及之处血肉横飞,没人能够近身,整支队伍跟着他缓慢的向后移动。可是黄巾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杀越多,刘备部下不断倒地,减员十分严重,眼看着就要被黄色吞没。
关键的节骨眼上,蓟县吊桥吱嘎噶的放下来了,突然间城门大开,一队数千人的精锐士兵呐喊着杀出,迅速在漫天的黄色中撕开一道口子,他们的目标是刘备部队。黄巾军指挥官在短暂的慌乱后急忙,原本围住刘备的士兵呼啦啦的冲向了城内出来的部队。
压力一减,张飞立刻回到刘备身边:“大哥,我们还撤吗?”
刘备回头看了看那支蓟县部队,虽然刚刚凭着一股锐气杀出,但他们人数还是太少,已渐渐被乱兵困住了。
“不能撤!我们来做什么的?云长、益德,你们打先锋,我们杀回去!”刘备杀红了眼,下令也恶狠狠的。
苏元已经吓的浑身打哆嗦:“玄德,寡不敌众,我们还是趁机杀出重围吧!”
“若蓟县有失,幽州就完了!要走你走!”刘备没再多解释,提刀而去。苏元哪肯离开部队半步,也慌忙跟了上去。
黄巾士兵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不懂战阵进退,更没有合格的军事装备,只是一窝蜂的扑上去,比打群架差不多少,面对严整的幽州军队完全是在拿人命堆。而幽州部队尽管训练有素,却无奈敌人的群狼战术,逐渐不支。
关羽和张飞一左一右带领着胡骑交替着发起一波又一波冲锋,在乌丸和鲜卑的强大骑兵面前黄巾军毫无抵抗能力,乱成一锅粥的士兵不知该去打出城的幽州部队还是去打身后的刘备部队,他们像被割掉的麦子一样成片往下倒。
眼见情况不妙,黄巾军指挥官暴喝一声,带着自己的卫兵疯狂杀向了幽州部队,他们从侧后方杀入,顿时打散了幽州部队。混战中几个黄巾士兵用镐头把一个骑马的幽州军官扯下了马,然后就看到鲜血从人群中喷了出来,另一个军官则直接被铁锹掀飞了头盖骨,当场毙命。
幽州部队瞬间失去方寸,被黄巾军冲的七零八落,已经组不成完整的队列。刘备部队也在奋力拼杀,关羽和张飞浑身都被鲜血染红,带领着身后的部卒一点点前进,在他们的努力下刘备部队终于跟几近崩溃的幽州部队会合。
“将军,在下涿郡刘备,领部下前来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