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一停下,我就急急地跑到了秦驰恩身边,才发现他已经晕过去了。而他眼角,依然闪动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
……
手术室前,我焦急如焚地走来走去,心一阵阵揪得疼。我就让护士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臂上和腿上的伤就过来这边了,我放不下秦驰恩。
阿莎也赶来了,看到我已经可以行走时惊得目瞪口呆,她跟我说,秦驰恩把小浩辰送到了四合院里让小青照顾,那孩子很不听话,闹得鸡犬不宁。
眼下秦驰恩生死未卜,我已经顾不得小浩辰了,随他怎么地吧,反正折磨的也是小青而不是我。
我给程婉卿打了电话,隐晦地说了秦驰恩受伤的事,我最怕他可能会死去,她如果赶来,兴许还能看他最后一眼。他们这辈子没有修到缘分,下辈子但愿能够在一起。
眼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手术已经过去四小时,但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人到底有没有抢救过来。
我此时脑中一片茫然,忘记了悲,忘记了痛,我只想这场手术快点结束,让我心里能有个底。
如果秦驰恩这次真的就回不来了,我又该怎么办?他是为我挡枪的,那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如果不是真爱的话,他又怎会那样不顾一切。
欠他那么多,我拿什么还给他?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跟他在一起,不为别的,就为这辈子欠下的种种。
“小姐!”阿莎忽然喊了我一下,我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她,等她下文,“如果先生好起来,他想娶你的话你会嫁给他吗?”
“……”
会么?
我想可能不会吧,感动和感情是两回事,我心里装着别人嫁给他,那不是伤他更深么?女人不同于男人有时候可以逢场作戏,女人不能,如果心理上没接受这个男人,那么生理上一定是拒绝的。
所以,他若真的有这样的要求,我应该不会嫁给他的。不过以他的为人,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阿莎轻叹了一声,又道,“先生是真爱你啊,如果他能好起来就好了。”
“他一定会好的。”我说得很言不由衷,因为那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我不晓得他还能否庆幸地活下来。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大门忽然开启,我和阿莎都慌忙迎了上去,首先推出来的就是秦驰恩,他静静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像熟睡了一样。
“医生,他怎么样了?”
“你是他的家属吗?”后面那个主治医师拧着眉瞥我一眼道。
他的亲人都是秦家的人,现在叫过来怕是有点不妥,于是我想了想点点头,“我是他的表妹,他伤势如何?”
“子弹穿膛而过,擦过肝页,病人目前还在危险期,不过……”他蹙了蹙眉,似乎有一点迟疑,“他的亲人呢?能否打电话叫他亲人来一趟?”
“医生,我就是他的亲人啊。”我看医生脸色不太对,心里很惶恐,难不成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吗?
“他的情况有些特殊,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
医生吩咐助理和护士把秦驰恩送去了ICU病房,我暂时没有去,直接跟这医生回办公室了。进办公室过后,他倒了一杯水给我,又拧着眉沉默了很久。
“怎么称呼你?”许久,他抬起头问我。
“我姓沈,三哥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我小心翼翼问道,非常不希望听到他嘴里嘣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是这样的沈小姐,秦先生的枪伤并不是致命的,子弹打偏仅仅是擦过肝页,所以没有造成内出血。”他顿了顿,又道,“但他似乎……”
“似乎什么?”
“我怀疑秦先生有酒精性肝病,并且已经到中晚期了,但这个还需要做全面检查确诊才行。”
“什,什么?他有酒精性肝病?”
我吓得霍然起身,顿时就不淡定了。因为我爸爸就是因为这个病最终才离世,所以我非常清楚这是一个什么病,以及有着什么样的后果。
我不相信秦驰恩得了这个病,这才过去多少时间就已经中晚期了?我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是那么的风流倜傥,哪里像是一个生病的人。
“医生,你有没有可能弄错了?”
医生瞥了我一眼,蹙了蹙眉道,“明天我会安排一个全面检查,具体需要确诊一下,但我估计是八九不离十。”
其实他几乎是肯定了这事,否则不会把我单独叫过来说的。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是先告诉秦家的人,还是等秦驰恩醒来的时候自己定夺?
爸爸当年离世是因为没有等到捐肝的人,而我和妈妈都配对不上,所以钱花了病也没治好。现在眼看着秦驰恩又得了同样的病,我下意识就觉得这是无法医治的。
就是不知道他本人知道么,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忽然间想起了他说过的那些话,他说: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