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班达有些信不过,冷冷道,“她跑了你跟我说什么,人不是你抓回去的么?”
“人不是我要抓的,是秦先生要求的,他说如果我们不答应,就会把整个丛林军的军营给炸了,他人多势众,所以我们不得不妥协。”
“人多?”
这家伙难道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来的?还有接应的不成?不过即使如此又怎样,警方在黑三角这地方是不敢乱来的,这边盘根错节,都是我的地盘。
我又道,“人跑了你不去找,还有空打电话?”
这他妈的又是出什么幺蛾子呢,索菲娅跑了不回来找我,她是又准备逃到哪里去?她杀了波刚,估计军方那边的人也不可能放过她的,她走投无路还不来找我,这个混账丫头。
班达跟我说,索菲娅拿走了他们一份特别重要的文件拷贝,如果我找到她,她愿意把文件拷贝交出来的话,她杀波刚一事军方就不追究了。
我压根不相信这个,所以很快挂了电话。我也没心思了解魔都的近况了,走到窗外往外看了眼,瞧见秦漠飞正操着手站在院外,一脸阴霾地目视远方,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我点了一支雪茄抽着,就倚在窗边看他,我们叔侄俩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模式相处。我忽然间觉得特别悲哀,在他人眼中,我们是秦家最厉害的两个人,却也是最对立的。
当年因为他的存在,我被秦斐然彻底杜绝在了秦家门外,自此之后,他就是我最耿耿于怀的心头刺。三十多年过去,这根刺一直都在。
我在想,若非是他,我的路是否会有所改变,妈妈可能也不至于那么年轻就死去。
本是同根生啊,却谁知落得了这般下场,想起来就心酸。我本身并非凉薄之人,心狠手辣只是因为形势所迫,若真能从善如流,我愿意把这人生的牌洗一洗。
只可惜啊,这情怀被那边的人硬生生给掐断了。要不是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我,我可能就接受这安排了。
我正想着,秦漠飞可能感觉到我在看他,忽然回头睨了我一眼,接着又转过了头,“三叔,这地方的空气里都飘着一股罂粟的味道,你真的习惯吗?”
“如果你在地狱呆上三十多年,恐怕也会习惯的。”
我好像是从五六岁就开始给白鲨送毒品,直至今日已经是非常漫长的一段日子了。即使不喜欢,我对这地方也有一份别样的情怀,这里的一草一木跟我有感情了。
他蹙了蹙眉没再讲话,我也转身下楼了。走到院子里时,冷不丁被吹拂而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恰巧被秦漠飞看到了,他冷冷一笑。
“你这是在害怕吧?一个人站在这样的风口浪尖,高处不胜寒!”
“塔纳现在还活着吗?你抓了那么几个人,是都处死了还是怎样?”
我转了话锋,不想跟着秦漠飞说下去。其实我并不害怕,但确实觉得高处不胜寒。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这种心境尤为明显。
他摇了摇头,道,“虽然是几个鸡肋般存在的人,还不至于处死,不过塔纳已经离开了,是我放他走的。”他说着唯恐我不相信,又补了句,“我故意放他走的。”
“噢,你还有这分仁慈?”
“呵呵,三叔我觉得很奇怪,他是你的人,你为何不来救他呢?”
我斜睨了眼秦漠飞,笑道,“落在你手里的人,还会安然无恙?我宁可弃子也不会救的,你以后遇到这种事就不要再挖空心思布局了。”
他似乎意料之中地笑了下,道,“可你救索菲娅了!”
“她不一样,她是白鲨的女儿,我对她有着抚养义务。”想到索菲娅,我又记起了刚才班达的电话,又问道,“班达什么时候被你收买了?你承诺了什么?”
班达这人我认识很久了,早在阿战狼当他们老大的时候就认识,所以我肯定他不是秦漠飞的人,他莫名出现在波刚的公寓里,一定是被利益驱使的。
秦漠飞挑了挑眉,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边的人不都好这口么?不过三叔,即使你在这边关系网很大,但要攻破却并不难,你要是不回头,下一次我们就会兵戎相见了。”
“你的枪法没我准!”我淡淡道。
“你的功夫没我高!”他很从容地看我眼。
“漠飞,你知不知道我为何会走上这条路?”我睨了他一眼,又道,“又知不知道我何以那么憎恨秦家?”
“不就是因为爷爷没有接纳你们回家吗?”他脸一黑,又道,“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走这样的路,冒天下之大不韪!”
“……”
我想提秦斐然那禽兽般的举动,但话到嘴边忍住了。这是件最令人不齿的事情,还关乎到妈妈的名声,我不想她在九泉之下都那么难过。
想起母亲,就想起了她那悲惨的一生,心头顿如刀割一般难受。那么美艳无双的一个女人,却偏偏落得那般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