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若疼的闭着眼睛就靠在秦之清的怀里,到了那胡郎中的家里,一敲门,很快就开了。
把了脉,之若听得那郎中道:“公子,内子恐怕是中了毒了。”
之若的脑子里轰轰作响,其实这个,她早也就想到了,只现在听这郎中亲口说出来,心里更明白了,云茹兮,她便是要置她于死地。
“可有办法解吗?”秦之清的声音还是镇定的,可是在郎中说出她中了毒的时候,之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子一颤。
“公子还是去请更高明些的郎中吧,老朽只知道内子是中了毒了,至于是什么毒,老朽惶恐,行医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见。”
“那胡郎中可有止疼的药吗?”秦之清说着就抬起手臂以袖口轻轻的擦了擦之若的额头,她虽然不出声,可她额际间细细小小的汗珠就告诉了他之若有多疼了。
“有的,只是治一刻却不治本,公子要尽快想办法了。”这胡郎中倒也不隐瞒,从药匣子里取了一些已经研磨好的药就递给了随在一旁的修婉茹,“这药,疼的紧了就喝一次,但不可喝多了,尽可能……”顿了一顿,他看看之若又皱了皱眉头,“公子还是快请吧。”
之若缓缓睁开了眼睛,真痛呀,“胡郎中,谢谢你。”这郎中虽然没有给她医好了病,可是说话倒是坦诚。
可她的尾音才落,胸中顿时一闷,随即喉头腥咸起来,一张口“哇”的一声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尽数的喷在了秦之清的衣衫上。
秦之清的脸色骤变,顾不得衣衫上的血,抱着之若就要离去。
身后,胡郎中突然道:“这位公子,老朽可以为你举荐一个人,或者,他可以医好你内子所中的毒。”
倏然转身,秦之清急急道:“是谁?”
“药王谷的李风隐,你可听说过?”
“胡郎中认识他?”秦之清的眸中闪过一抹希望,这个李风隐他听说过,是个解毒的行家,什么毒到了他手上都会尽除,因此,人送外号毒仙。
“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手书一封,你带上去药王谷找他,也许你内子的毒便可解了。”
“真的?”秦之清眼中一亮,李风隐是个出了名的怪医,他为别人除毒全凭自己的喜好,高兴了就医,不高兴了理也不理,就算是死在药王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胡郎中点点头,“老朽从来没有向李风隐荐过病人,你夫人是第一次,我想,他多少会卖给我一个面子。”说完,他又看了一眼之若,“老朽没什么本事,也救不了你家夫人,可夫人不但不抱怨,还谢了我,所以,老朽才会有此举。”
之若听得清楚,可她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心口的痛已经延伸至身体的每个部位,云茹兮真的够狠,那痛就如万箭穿心一般让她再难说话。
耳听着窸窸窣窣的笔落的声音,可之若再也没有办法集中精力了。
那痛,让她疼晕了过去。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只是恍恍惚惚中被一个男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是男人微微喘息的声音。
之清,他吓坏了。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等待她的,就是那无边无际的痛,她想要睁开眼睛来,可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睁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当身子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之后,唇边慢慢的流入一丝甜甜的液体,让之若不由自主的喝了再咽下。
她应该是睡了许久了吧,试着动一动,却还是动不了,只是依稀觉得周遭有人影晃动。
“公子,药王谷的各个路口都被朝廷的官兵封堵住了,要去,似乎很困难。”
“水路旱路都没有突破点吗?”
“水路倒是有,只是,要委屈公子和三小姐了。”
“无妨,那就走水路。”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
那人应了,随即就是退出的脚步声,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又一勺甜甜的蜂蜜水送到了之若的唇边,“之若,乖乖的喝了,就不痛了,之若,你醒一醒,你知道吗?你吓坏我了。”温柔而忧心的男声,处处都透着对她的关切,之清在,真好。
她想说她醒了,她想说她不是想要吓他的,可是,她就是说不出来,动了动唇,费力的只能无助的咽下秦之清才喂她喝下的蜂蜜水。
也是蜂蜜水,为什么都是那么的象呢,喝着,就让她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之若,再有几十里路就到了药王谷了,旱路不行咱们就走水路,之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根手指轻轻的落在她的脸上,在她滑嫩的肌肤上一点点的游走也留下了属于秦之清的味道,他的声音,他的指腹,让迷迷糊糊中的她只感觉到了温暖。
之清,有你这句话,即使我真的去了,也无憾了。
因为,只要尽力了,那便不会后悔。
想家,想念修道院里的那个大家庭,之清,如果我穿回去了,那该有多好。
可那里,却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