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悲伤而深情,他的眼睛犹如夜空中最闪耀的星星,刹那间,她哭了,泪水绰绰而下,他心疼的拥她入怀。
“别哭,别哭……”
而凤紫若却越哭越勇,泪水浸湿了他胸口的衣襟,一片冰冷的凉意触到他的胸口。
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她的爱,他深爱她的心,任何人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可是她却感到恐惧不安,这份爱太浓烈,太可怕,不顾一切,不计任何后果,不惜牺牲那些无辜的生命,这样的爱,更像是毁灭,有一天,他们都会死在这爱里,粉身碎骨。
他用这样的借口,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她和无辜的人,而他那么做的原因竟是为了爱她……
太可笑了,何时起,他要用伤害的方式去表达,他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告诉她,什么是爱……
过了很久,她渐渐停止哭泣,从她胸前抬起头,问:“御驾亲征,什么时候出发?”
南宫寒微微一笑,“三日后。”
“这么快?”她惊呼。
他点头,“情势紧迫,边疆多次告急,独孤傲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拼个你死我活,只是早晚的事。”
凤紫若垂眸,轻咬红唇,脑海中响起独孤傲在画舫上曾说过的话。
记住,我爱你,不久之后,我会夺回你……
我会夺回你,夺回你……
这话像是藤蔓般,紧紧缠绕着,越来越紧,她无法摆脱,无法逃离,只能任其将她一点点圈紧。
她终究是逃不掉……她早该想到的,独孤傲不会这么轻易罢手……
“带上我。”凤紫若抬头道,南宫寒眼眸一闪,脱口道,“不行。”
“为什么?”
“此行凶险莫测,行军作战可不是游山玩水。”他的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凤紫若凝眸,“我知道……我可以扮作男装混在军营里……”
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荒唐,堂堂皇后岂能混身军营,凤儿,不要任性,乖乖呆在宫里等我回来。”
而她却也倔强异常,冷下脸,“不,我一定要去。”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仿佛乞求他,眼中却是一片硬气凛然,毫不服软。
南宫寒剑眉拢成川字,思索了一会,最后轻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真是拿你没办法。”
凤紫若欣喜道,“你同意了?”
他咧开轻柔的笑容,眼中泛着宠溺的光,怜爱的说:“我不同意还能怎样,你可没有给我选择啊!”
凤紫若扬眉笑起,晶亮的眸子闪耀着熠熠光芒,犹如点点星光闪烁,踮起脚,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南宫寒一怔,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传遍身体,在她转身离开之际,一下搂过她的腰,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她懊悔不已,心中暗骂自己太过鲁莽,已经决定不再招惹他,刚才望着他柔情泛泛的目光时,她的心,还是会悸动……
三日后,南宫寒领兵出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气势如虹,另三万大军行水路,兵分两路以最快速度赶去鹰山与苏桓汇合。
马车内,凤紫若一身轻便男装,青丝绾成利落的发髻,白皙的脸上脂粉未施,黑瞳明亮分明,猛一看去,颇像个俊俏小生。
出了建州城,空中便飘起了雪花,将士们纵然身穿厚重的棉衣,依旧冷的瑟瑟发抖,这冰天雪地中,黑漆漆的盔甲格外冰冷森然,发出道道寒光。
轻轻撩开车帘,一阵刺骨的寒风透了进来,夹杂着几片雪花飘落在车内雪白的裘皮毯子上,倏的被毛绒吞没了。
凤紫若望着前方行进的大军,只听见凌乱起伏的脚步踏在雪地上的声音,一阵淹过一阵,似乎就是这雪白天地间所有的声音。
望了许久,却没有见到南宫寒所乘坐的马车,窗外的冷风丝丝灌入车内,凤紫若微微哆嗦了一下,放开车帘,身子倚在松软的垫子上。
此行一去,战事在所难免,凶险异常,凤紫若心里紧绷着一根弦儿,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残忍的画面,这场战,究竟要死多少人,流多少血……
那血流成河的记忆就像一个噩梦,她永远也无法醒来,在她午夜梦回时似诅咒一般,将痛苦的她紧紧缠绕,不得解脱。
马车所处的位置是大军的最后方,与她一同前行的是些后方兵士,为大军行军作战提供生活所需与帮助,都是些往年在战场上受伤的老弱残兵,此番前去也用不着他们在征战沙场,只要照顾好将士们生活起居便可,他们在大军最后方跟进,前行速度明显落后。
而凤紫若出宫随军上战场的消息被南宫寒掩住,宣称皇后落胎之后身子虚弱,前往善德行宫静心修养,善德行宫便是之前的摄政王府,自南宫寒称帝后便改为善德行宫。
知道皇后的真正去处的只有梅霜与桑兰,二人自大军启程后,便回到行宫‘照顾皇后’。
雪势越来越大,连续不断的下了一天一夜,羽毛般硕大的雪花簌簌而下,一片追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