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半脸鬼影眼见阿狸似乎有些意动,于是便用幽怨的语气说道:“你我同为狐族中人,如今我魂魄在此日日夜夜受苦,你就帮帮我吧,只要帮我把墙角那张道符揭开,我便能脱困了……”
阿狸和陈稀言的目光一起看向墙角处,果然那里有一张枯黄残破的符纸,上面用朱红的笔墨写着“吾行一令,诸神有请,破煞,驱鬼,急急如律令!”几个龙飞凤舞的小字。&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道家符文,源于上古神话时期,盛于现今,在如今渐渐形成了一个流派,符门!符门不是一个宗派,只是一群专研符道的人的标识,与那儒家、墨家、农家、阴阳家等百家流派殊途同归。
在大赵民间百姓不论贫富贵贱,都要去找那符门中人求一张符纸孝敬双亲以祛病护身,或者馈赠亲友以传递平安,哪怕是明阳村也几乎家家悬灵符。
但是真正的道家符因为制作复杂且对材料要求极高,在民间几乎很少见,一般是给那皇宫、道观、大庙密用,因此能此到这种稀有符纸的人,一般都会收藏起来绝不外露,且视为传家镇山之宝。
这张符纸一看就非凡物,上面的朱红字体给人一种镇压万古的威严,当当只是目视,都给人一种想要跪伏在地的感觉,可想而知这绝对是那种符门中的大能才能制作出来的密符,远不是陈稀言平时上课时画的那种低等的辟邪符能比拟的。
大妖,菩萨蛮,大明山,惨案……少年心中思绪万分,终于明白了是哪里不对了。
阿狸走向那张符纸面前,伸出双手竟然真的要把它揭开似的,眼神又渐渐涣散,目光中少了平时的灵性,陈稀言大感不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不要揭开,我想起她是谁了!”
阿狸吓了一跳,她也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似乎一直不对,自从见了这道鬼影,她似乎一直被她牵住了心神,反而是修为低下的陈稀言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她心里暗暗思索莫非是因为血脉相近以至于她更容易受到影响,所以她才会稀里糊涂地来到这个地方,现在想想这里阴森可怕,本不是什么好去处,这冥冥中或许就是一条线在串联这一切。
平心而论,她很同情这道鬼影的话,但她也明白,人鬼更是殊途,更何况是如此强大的鬼怪,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她将她放了出来,阿狸的妖身无疑是最适合夺舍再生的,万象境修士有了神魂种子,自然可以轻易夺舍凡人,一旦被夺舍了,那就是大罗金仙转世都无力回天了。
难道这就是它的目的吗?阿狸目中再次恢复清明,眼角有些冷意。
陈稀言见罢终于放心,于是对着那道鬼影浅浅地一笑,说道:“是吗?你似乎很喜欢给人讲故事,也是,这个故事你应该也编了几百年了,本来是没有什么破绽的,人妖之恋,豪门恩怨,跟茶楼里说书的老先生讲的没什么两样,只是,既然你喜欢讲故事,那应该也很喜欢听故事吧,不妨我给你讲一个我们村里流传过的一个故事吧……”
少年不管那道半脸狐影的诧异,径直地说起了这个故事。
大概还是很久以前,明阳村还不是明阳村,这里本是一座繁华的城镇,红墙绿瓦,流水人家。
在这个城镇里有一户姓秦的人家,家境殷实,是镇上有名的积善人家,那造桥修路,赈灾济民的事情总是十分乐意,也因此在镇里声名极好。
秦府大公子秦风长得俊逸不凡,又知书达理,便被保举到府衙里做那县丞,本来以他如此条件,那镇里的媒婆可不是要踏平了他家的门槛,谁知,一日秦风外出公差后竟然带回了一个美貌女子,又几日后,他竟然不顾家族的反对与那美貌女子结为夫妻。
这位女子到了秦家后,很多人便发现秦风有些变化了,他白日昏昏欲睡,精神萎靡,额头还时常冒着黑气,而且有人看见秦风夜里竟然在牲畜栏里活活咬死了一头稚鸡,并将它的血液全部吸食,那血腥的一幕可吓坏了府里的管事,慌忙将这件事告诉了秦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是个信佛的人,自然觉得这秦风估摸是中邪了,于是便去请大明山上大音寺的一众僧侣来为秦风驱邪避秽。
那一日法场开遍了整个秦府,到处都有洒符水倒符灰的下人,秦风也终于恢复了点神智。
而过了两天后,镇里的人突然惊奇地发现诺大的秦府百来号人竟然都没有出入的痕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又过了两天,几位胆大的壮汉推开了秦府的大门,这才发现秦府百来号人竟然全部死于非命,包括十几个做法的僧侣!
一个眼尖的汉子只看到一头青色的半脸幽狐睁着绿油油的双眼从墙檐上跳走,嘴角似乎还有血迹残留。
事后这事被官府的人压下了,少有人知道事情的内幕。
有人猜测说秦风在娶了那来历不明的女子后本是好好的,只是一年后他又依了老夫人的话又纳了几房貌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