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只听见一声声尖锐如指甲撕挠墙壁的怪声蓦然而起,约有六七道足有小儿手臂粗细,数尺长的黑色雾气,赫然从那堵土墙里诸多细小的凹陷处钻出,狰狞地向站在外面的二人扑去!
陈稀言大感不妙,几乎就是在黑气出现的一刹那,他就立刻抓住阿狸的小手,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险之又险地躲开了那几道黑气的攻击。&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墙上的那道残破符纸摇摇欲坠,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化为了飞灰,一缕青烟消散在半空中,那道鬼影魂体已经离开了那堵墙半尺有余,整只惨白的爪子已经伸了出来。
陈稀言握住手里的短剑,面色大变,正要不顾一切再挥出一剑时,突然异变突起!
只见屋顶上突然一张火红的符篆掉落了下来,比落地的石头还要迅猛,那道火红发光的符篆突然再半空中炸裂开来,像春日里的一抹惊雷般绚烂至极。
然后那股异彩纷呈的飞灰就化成了一道宛如实质的虚影,正是一个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拿铃铛的老道士,他目光犀利,充满了嘲讽与睥睨的表情。
“菩萨蛮!你这老贼还没死吗?竟然还留了一道化身在这里,这岂不是说你本体还没死,怎么可能,一千年了,你莫非迈入仙境了吗?”那道鬼影终于露出惧怕的神情,这是它之前从未有过的神情。
那道化身提起手里的桃木剑就将鬼影斩为两半,等它再凝聚在一起的时候颜色已经淡了很多,从深蓝色变成了淡蓝色,看得出来十分的虚弱。
那道化身一言不发,没有半点犹豫,右手拿着那把猩红的桃木剑,猛的一把再次扎入那道鬼影的魂体内,直接让她浑身如沸腾的热水一样冒着黑气,几滴如墨水般浓稠的暗黑色血液竟然流淌了出来,立刻就让那道凶厉异常的鬼影发出一声声怒不可遏的嘶吼声,声音里透着无限的疯狂与怨毒。
“菩萨蛮!你这道貌岸然的混蛋,当初你假借为秦家驱鬼辟邪,暗地里却和我暗通,破了那佛门大驱魔阵,你收集魂魄精血不就是为了炼制那万鬼幡吗?哈哈哈!亏他们还以为你是多么清风霁月的人呢,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那道鬼影桀桀一笑,语气充满了嘲弄。
陈稀言听罢心中大惊,如果这个外界传闻的伏妖老道竟然是这种人的话,那此人当真是可怕至极!利用妖魔为其服务,转手之间又对曾经的伙伴痛下杀手,翻云覆雨,只手遮天,只是大赵境内为何再没有听过此人的传闻呢?还是说他已经不在大赵了,少年心中不解。
那道化身终于开始说话,语气不善地说道:“芙璃,分明是我助你破了那佛宗的大驱魔阵,你不也得到了那百人的面皮精粹治你那脸疾,我也不过顺便得到那魂魄精血,不过是交易而已,而且那秦府中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别说的这么惺惺作态。”
那道鬼影被桃木剑钉在地上,暗中发力却发现无力挣脱,不由面色惨白,她颓然一笑:“菩萨蛮,我芙璃输给你心服口服,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何你要趁我炼化神树时偷袭我,又为何要将我封印在墙里八百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具化身伏下身子,似乎在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那道鬼影,“你能寻到这举世罕见的青金神树当真是气运不凡,只不过你花了两百年时光悉心培育,最后却做了别人的嫁衣滋味应该不好受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这种神树想要孕育起来就必须要有一个千年妖魂做为养料,我等了也快千年了,今日便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那道鬼影反而默不作声了,她安静下来不以半脸示人的容颜其实绝美,有种妖异动人的美感。
她扶了扶发丝,没有理会菩萨蛮,反而对着少年说道:“或许我的确是个恶人,我也的确一开始就抱着夺舍你身边这位小姑娘的想法,我是妖,呵呵,现在还是鬼,我做的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你说的有一点我听了很不开心,我和秦郎是真心相爱的,不然我又何必和他成亲,一切都是秦府里的人在作祟,她们想害死他!”
陈稀言感觉此时的鬼影情绪流露的很真实,可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生命最后一刻她怀念的人却恰恰还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凶残并不以为然,但看得出她对那位秦府大公子的感情却是真挚,也是,她杀千人也不矢口否认,没必要对多害一个男子去辩驳。
那具老道士菩萨蛮的化身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并没有阻止鬼影的话语,一副生杀夺取的姿态,在怀里抱住那把猩红的桃木剑,眼角微眯。
那只狐影端坐起来,擦拭了一下嘴角,眼神惺忪,好像喝了一坛陈年老酒似的,她看那具化身并没有动手的意思,知道他是给她一个叙说的机会,然后才好心甘情愿地放开心神,去做那青金神树的养料。
女鬼凄凉地一笑,继续追忆起过往。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