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一晚萧生玉手中的那一道白光竟是它。
虽然它看上去幽冷莫测,材质采用的是世上最好的和田白玉,却也只是一只普通的白玉箫而已。
但就是这样一只普通白玉箫,却就是使得萧生玉在天下所有英雄都想登上的神兵图上排名第一。
因此除却“邪魔”、“天下第一镖”这两个名头之外,萧生玉又被好事者称为“弄玉生箫”。
倏然之间,萧生玉将手中白玉箫轻轻向着洪天强的左手一挥,那块鲜红丝帕竟已神奇般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萧生玉缓缓将丝帕拿至眼前,一股情人草的香味猛然钻进了他的心里。
萧生玉紧接着将丝帕摊开,三个用白丝绣出的娟娟秀气的小字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情人泪……”
萧生玉下意识嘀咕道。
“有趣……有趣……”
他忽然微微一笑,一字字接着道。
若是换做其他的人骤然遇见这么一个诡异的死人,遇见这么一件诡异的事情,只怕是早已提心吊胆,寒毛悚栗。
而他倒好,不仅不害怕,却还能笑得出来,并且从他的话语中竟还能听出一丝丝浓浓的兴趣。
——果然是个奇怪至极的人!
萧生玉紧盯着洪天强半响,倏然悠悠叹道:“无论如何,你安息吧!”
紧接着萧生玉就在道旁寻了一处阴凉地势将洪天强的尸体埋了下去,与之一起葬下的还有那一张绣着“情人泪”的鲜红丝帕。
洪天强即使死了也仍紧握在手,可见那一张丝帕对于他的珍贵。
对于死者,无论那人生前是何身份,萧生玉始终都保持着一种敬叹感怀的态度。
炙热的大地好似正不断向上冒着丝丝热气,人们的视线在这灼热刺眼的日光下都仿佛已变得扭曲模糊。
萧生玉正以最舒适的姿态半躺在马车里,永远是一副慵懒松懈的模样。
但他的脑筋却不停在急速转动。
事实上自见了洪天强之后,萧生玉就没有一刻停止过思索。
“不见丝毫挣扎、与人交手的痕迹……应是暗器或者毒药……”
“可若是暗器的话,无论有多高明或阴险,却又必定要留下点蛛丝马迹……可洪天强身上竟不见丝毫伤口……”
“那就必定是毒,可是我还真没听说有哪种毒能有如此厉害……”
“就连闻名天下的五毒教圣物五毒虫却也会让人有一刹那的时间能够反应……可洪天强竟不见丝毫挣扎,反而面露激动欣喜,当真是闻所未闻,并且……最为可怖的是死后如若不仔细感受,看起来却仍像是活的,竟一丝损伤也没有……”
“可洪天强又为何会恰巧死在我的必经之路上?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
“我却又从未与人结仇,那么到底会是谁?难道真如我猜测那般……是诡异黑袍人在搞鬼?”
萧生玉心思如电,不断在脑海中细细思虑道。
突然,他的嘴角竟泛起一丝微笑,凝视着手中木盒,喃喃道:“所以……一切的答案是否就在于你这个小东西呢?”
他倏然摇头一笑,随手将木盒放在坐垫下,紧接着竟又倒头沉沉睡去。
遇见这等诡异之事,却还有心思睡觉,好一个奇怪的萧生玉。
三日后,萧生玉已出了峡州。
山间小道,林荫连绵,清风渐起,鸟语轻快,悠远深长,好若天籁。
黑玉正缓缓行驰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间,毒辣火热的光线终于是被翠绿柔嫩的木叶给遮挡。
好似连黑玉也忍不住欢快地轻跳起来,一动一顿之间自成一股优美的舞姿。
萧生玉也不自禁地轻轻掀开纱帘,想要瞧一瞧动人的山林,听一听欢快的鸟语,赏一赏黑玉优美的舞姿,哪知却突然发现不远处耸立着一间小酒馆。
他微微一笑,身子已如轻燕般向着酒馆掠去,而黑玉竟也突然变道向着酒馆急速奔去。
待萧生玉临近,只见酒馆的两扇木门紧紧闭起,屋檐左下则挂着一面长约四尺,宽一尺的纯白色巾旗,正在随风招展,上面用殷红色丹砂书写着一副对联。
上联:山穷水恶已来。
下联:无酒有人自醉。
横批:只此一家。
字迹七弯八拐,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是用一滴一滴鲜红人血涂画而出,透出一股直让人心底发毛的诡异可怖。
更为诡异的是酒馆里寂静得可怕,竟无丝毫声响传出。
萧生玉正伸长着脖子仔细打量着可怖对联。
突然,他嘴角一翘,一言不发地直直推门而入。
萧生玉四下环视了一眼,只见地面清洁干净,周围随意摆放着几张木桌,数张木椅。
最偏左的桌旁正端坐个人,锦衣华发,浓眉大眼,目光慑人,腰间佩着一柄紫金宝剑。
除此之外,整个酒馆竟别无其他。
果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