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中秋之夜,却不见月光如银,明月隐在乌云之后,暗沉沉的夜,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透不出的压抑,让人心底发闷。
慕瑾之敛去内心深处的不适,大步朝皇宫的宫门行去。
这一生,他的双脚已踩入地狱,永无回头之路,即便如此,他也会拖着她一起。
生生世世,上天入地,荣华尊贵,还是卑贱成泥,他都不会放手。
他看着跟在暗处的蛇卫,唇边浮起残忍的笑容,朝蛇卫招了招手,蛇卫无声而来,“公子爷。”
“听闻西南苗疆擅养蛊虫,本公子要一种蛊,夜夜发作,痛不欲生,每发作数次,容貌便丑陋一分,身体亦散发恶臭,肌肤溃烂,头发脱落。日复一日,要不了三月,便丑如无盐,身体臭不可闻,全身肌肤溃烂,无一处完好,头发一根不剩。你寻了此蛊,喂给司马清菡尝尝。”
蛇卫领命而去,慕瑾之冷笑不止,女子最重容貌,司马清菡,本公子会让你看着你引以为傲的容貌,一点点毁掉,却无能为力,本公子不会让你死,你得活着,活着看看自己最后是什么下场。
你想出冷宫,好,本公子不拦你!本公子甚至会让你登上更尊贵的高台,而后,重重摔落,从至尊至贵之人,朝夕间卑贱如泥。
那滋味,会比死难受百倍。
想到娘子的遭遇,慕瑾之只想把这污秽的皇宫夷为平地,把相关的无关的人等,通通埋葬。
与慕瑾之沉重的心情不同,宫外的许桑棠心情就轻松多了。
阿青抱着她出了皇宫,把她放上一辆和慕瑾之同样华贵张扬的马车,让太医上车给许桑棠看诊,便走出几步隔着一段距离护卫着马车。
和卓太医聊了几句,许桑棠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是女子?”
卓太医正仔细检查着许桑棠腿上的伤口,闻言不由得抬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手上的皮肤太细腻白皙,手指太过纤长,腰肢太过纤细柔软,你身上甚至有淡淡的香气。”
“很多男子身上也会带熏香的气息。”
“熏香和女子身子散发的幽香不同,最重要的一点是,”许桑棠盈盈一笑,指着她的脖子道,“你做的喉结快掉下来了。”
卓太医下意识的摸上脖子,自嘲的笑了笑,“我道那么多人都看不出,你眼力怎么这么好,原来是它捅了篓子。都怪青大侠派来的人,心急火燎把我抓来,搞得我喉结没有粘牢。”
“若不是它,我还真看不出你是女人。”
两人相视而笑,许桑棠朝她伸出手,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你好,我叫许桑棠,认识你很开心。”
卓太医握住她的手,眉眼含笑,“你好,我叫卓尼雅,认识你也很开心。”
“卓尼雅这名字不太像大昭国女子的名字,你是西域人?”
“我是天山人,我还没出生,父亲就死了,我出生没多久,母亲也病逝了,神医见我可怜,收我做徒弟,传我医术,带着我四处行医采药,后来师傅来到京城,为慕公子治腿疾,我也跟着他来了。”
“你女扮男装在宫里当太医,肯定很辛苦吧?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开家医馆坐堂呢?”
“师傅要我入宫,自有他的道理,我不会违逆师命。”
说起她的师傅欧阳子,卓尼雅漂亮深刻的眼睛似乎染上了别样的光彩,许桑棠不再多言,有些事情,是别人的私事。
卓尼雅很快就处理好了许桑棠腿上的伤口,“伤的位置很奇怪,怎么伤的?”
她年纪很轻,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却有这么好的医术,许桑棠对她的敬意油然而生,听她发问,苦笑道,“别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卓尼雅果然不再追问,两人聊了会天,卓尼雅细心告知养伤期间的注意事项,并定下每天给她换药的时辰。
见她每次提到许桑棠的伤口时,总是面露困惑的样子,许桑棠叹了口气,“好吧,告诉你,你别用那种小鹿般好奇迷惑的眼神看我,我挺不住。”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卓尼雅一听许桑棠这么说,一双漂亮的眼睛,闪闪发亮。
“是这样的,我今晚比较倒霉,被人设计陷害,对方把我骗到房间里,又使计把护卫和我隔开,然后派了一个男子对我霸王硬上弓,想让我和慕瑾之的婚事告吹,可是那个男人技术实在太烂,他对我用强的时候,眼睛也不知望哪去,看也不看就横冲直撞……”
“可我看你的情况,不可能啊——”
卓尼雅说着,打算再检查一遍,许桑棠拦住她的手,“当然不可能!我里面还穿着内裤呢,亵裤里不穿内裤,感觉空荡荡的,漏风,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