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一扭曲,就变成一个巴掌大的花卷,花卷好吃,可这张脸狰狞得很,赵灵见许桑棠一直对朝露说话,诧异的回过头来,朝露慌忙低下头去,开始扮柔弱小白兔,“许姐姐没事就好,朝露担心了一整夜,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真诚,若不是见识过她的嘴脸,许桑棠恐怕相信了她是真心实意担心自己。
“朝露,你别担心,许姐姐不会有事的,有瑾之公子保护她呢。”
赵灵哪壶不开提哪壶,朝露恨不得打烂她那张破嘴,可她不敢,她一个不得势的公主,哪里惹得起家世显赫,又得家族万分喜爱的赵灵?
凭什么人人过得都比她好?
许桑棠出身同样卑微,还是个商人女,士农工商,商人最莫等,凭什么她可以嫁给慕瑾之?赵灵又丑又胖,口无遮拦,莽撞冒失,全身上下无一是处,凭什么她可以生在赵家,还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
她朝露公主,明明是金枝玉叶,生得花容月貌,却因为母妃只是个宫婢,就被人看不起,还要讨好一个武将家族的小姐,还有她那个不成器的兄长,凭什么赵灵的哥哥们什么事都为她挡,她那个兄长,却只知道叫她安分守己,关着她不许她出宫,不许她见慕瑾之,不许她这个不许她那个,人家的哥哥英武潇洒,她的哥哥唯唯诺诺,就像个窝囊废。
朝露越想越不甘心,愤愤不平之下,看着赵灵的目光就露了阴狠,赵灵吓了一跳,“朝露,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朝露心下一惊,很快变成娇弱温顺的模样,顺着赵灵的话道,“我头有些疼,我想回宫了。”
许桑棠没有兴趣看她表演,从两人身旁擦身而过,进了清竹阁。
一进清竹阁,许桑棠就闻到强烈的酒气,怕被外人看到端倪,转身关了房门,才在一堆东倒西歪的酒坛中搜寻清宵。
清宵手里抱着一个酒坛,躺在地上,已醉得不省人事,酒坛里的酒流了一地,他身上的衣袍已湿了大半,许桑棠叹息一声,拿过酒坛放在一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清宵,你醒醒。”
清宵毫无反应,许桑棠听着外面的动静,赵灵和朝露已下了楼梯,听阿玉迎送的声音,看来那两人已离开第一楼。
“清宵,你醒醒,别睡了,你身上衣服都湿了,这么睡要生病的。”
清宵没有反应,许桑棠皱了皱眉,“清宵,别怪我,这是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许桑棠就抡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清宵的脸上,将他的头打偏过去,这一巴掌特狠,狠得清宵很快醒转,瞪着迷蒙的醉眼看向许桑棠,模糊不清道,“桑,桑棠?”
“不是我还能是谁?世子爷,麻烦你起来好吗?你把我这风雅的清竹阁弄得乌烟瘴气的,我还怎么做生意?”
许桑棠没好气的说,清宵坐起身,揉着胀痛的脑门,“需要多少银两,我赔你便是。”
“老娘没钱吗?谁稀罕你那点银两?”
“也对,慕瑾之那么有钱,你怎么会稀罕这点银子。”
清宵皱眉道,情绪很是低落,许桑棠推了他一把,“还不起来?再不起来,我揍你了啊!你一个道士,修道之人,方外之士,翩然如谪仙,超脱于世外,学俗人那些伤春悲秋的姿态做什么?不伦不类!”
“桑棠,你不懂。”
“我不懂?不就是你那皇后姐姐被打入冷宫吗?她这是自作自受!要不是她设计害我,怎会把自己弄到冷宫里去?我还没找她算账呢,你别在这摆出这副样子!明明是她欠我的,别搞得我欠了你们全家似的!”
“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你说什么对不起?”
许桑棠剜了清宵一眼,见他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全无往日的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之态,更是气闷,踹飞一个酒坛,恶声恶气道,“司马清熙,你别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样子,我没欠你的!更没欠司马家的!你就是在我这里醉死,愁死,我也不会去求皇上更改旨意,就算我去求,天子一言九鼎,你以为皇上会听我的吗?”
清宵抬眼看她,想开口解释,头却痛得几乎胀开,许桑棠把满地酒坛胡乱踹成一团,气咻咻道,“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全都算我头上?”
“桑棠,我没有——”
清宵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全无往日的柔和,他低着头,咳个不停,许桑棠止住发火,“清宵,你生病了?”
“头有点疼。”
清宵眉头皱得更深,许桑棠拿手心探他的额头温度,“好烫!你发烧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了,休息一会就好。”
“生病就得看大夫,你不能讳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