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何大人娶了正妻李氏,李氏贤良淑德,又温柔貌美,和何大人伉俪情深,却不知为何,整整十年,一直无所出,在公婆的压力下,李氏为何大人纳了妾室刘氏,刘氏过门后,很快怀孕,生下了丽嫔,之后,肚子很快又大了起来,与此同时,何夫人在三十多岁的高龄也怀孕了。”
“刘氏生了一个男婴,就是何公子,却因产后大出血,香消玉殒,几天后,何夫人也生下一个男婴,却因为先天不足,男婴只活了几个时辰便死了。”
听到这里,许桑棠面露唏嘘,“身为母亲,何夫人一定伤心欲绝。”
卓尼雅也有些感慨,“是啊!何大人怕妻子难过,伤了身子,便将何公子顶替何夫人的孩子,并封住了产婆的口,何家也因此换了一批下人,好在因为临近产期,刘氏生产时,何夫人并未靠近她住的院子,也未曾见过她生的男婴,何大人的偷龙转凤之计,才得以顺利进行。“
“这个秘密一守便守了二十年,无人得知,直到何公子入狱,何大人入宫求丽嫔帮忙,才说出真相,可惜丽嫔不得宠,根本找不到机会向皇上求情,何公子不仅没能脱罪,还莫名其妙死在狱中。”
“所有人都以为,丽嫔是妾室所生,何公子是正妻所生,且何公子据说一向狂妄,对这个姐姐也不怎么尊重,因此,所有人都想当然的以为丽嫔和这个弟弟不和,废太子估计也是这样认为,真实情况却是,何公子虽然狂妄,在外也很少谈起这个入宫为妃的姐姐,但私下,却是护得很,丽嫔亦是如此。”
故事说完,许桑棠默然良久,才叹息道,“大概这就是血浓于水,血脉亲情吧。”
许桑棠默默看向窗外,此时已是深秋,树叶飘黄,风一吹,便落了一地。
秋天,一向是诗人口中的离别的季节,离愁渐生,悲凉幽怨,深秋时节,天气已经开始转冷,日出前,草叶上曾结满了厚厚的一层霜,旭日东升,白霜便化为水,消失在草叶间。
“龙炎和丽嫔,到底是龙炎无心所为,还是丽嫔刻意勾引?”
不知过了多久,许桑棠收回目光,淡淡问道,卓尼雅微微一笑,“废太子无心也好,丽嫔刻意也罢,结果便是丽嫔香消玉殒,废太子幽禁行宫,结局无法更改,许姐姐想太多也没用。”
许桑棠叹息一声,“逝者已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许桑棠说着,转向慕常,“管家,我想去行宫看看龙炎,可以吗?”
慕常下意识的想拒绝,却瞥见卓尼雅朝他使了个眼色,忙改口道,“当然可以,只是公子爷也许这几日便要出狱,夫人不妨再等上几日?”
“慕瑾之没事了?”
这大概是最近这些天,唯一听到的好消息,许桑棠脸上的喜气荡漾开来,当下便把龙炎抛之脑后,“管家,你赶紧让下人把家里收拾一下,把慕瑾之的卧房好好打扫,再换过新的被褥,还有,你让人准备些慕瑾之爱吃的吃食,他这些天蹲牢里,一定瘦了很多,等他出来,要给他好好补补。”
“夫人说得对,老奴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保管让公子爷满意。”
“慕瑾之那人,一向挑剔,你让下人仔细一些,在这关键时刻,别惹他不高兴。”
“是是是,老奴知道了,夫人放心便是。”
见许桑棠言语间颇为关心慕瑾之,慕常笑得合不拢嘴,就连卓尼雅也用打趣的眼神瞄着许桑棠。
许桑棠顿时觉得有些羞赧,口是心非道,“我只是略尽地主之谊,你们别多想。”
“地主之谊?这可是慕府!是慕瑾之的慕府!许姐姐要尽地主之谊的话,不应该在许家或是第一楼吗?”
卓尼雅存心和她抬杠,许桑棠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慕常怕许桑棠不高兴,连忙打圆场道,“夫人是公子爷的妻子,慕府便是夫人的家,夫人尽地主之谊也说得过去。”
“常伯,你这话就偏心了,慕府可是跟着慕瑾之姓的,若许姐姐算慕府的主人,那慕瑾之便是主人中的主人,许姐姐对别的人可以说尽地主之谊,那对这个主人的主人,怎么尽地主之谊?”
卓尼雅嬉笑道,许桑棠早知道她在开玩笑,非激她说些惹人遐思的话出来,好气又好笑的剜了她一眼,便转脸过去,不再理会她。
卓尼雅见她不上当,顿时觉得无趣,长叹一声道,“也罢,一个是慕府的主人,一个是主人中的主人,唯有我是个客人,还是个不怎么受欢迎的客人,也罢,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皇上肯定气急攻心,今天十成十又在龙床上躺着了,我得回宫一趟,免得有事。”
她一说起回宫,许桑棠又想起龙炎,心情变得低落,没心情挽留卓尼雅。
卓尼雅离开后,许桑棠又喝了两口桂圆红枣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