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环境清幽,茶香四溢的茶馆里,许桑棠和清宵面对面屈膝而坐,香炉里焚着香,香气袅袅,许桑棠给清宵斟了杯茶,开口问道。
清宵摇了摇头,“没什么。”
“清宵——”
许桑棠神情有些无奈,声调微微提高,清宵无动于衷,“真的没什么要说的。”
“你不说,我说!”
许桑棠望了望房间里的屏风,似乎在斟酌怎么说,屏风上绣着四君子——梅兰竹菊,绣艺精巧,一花一叶仿若新生,透着屏风的纱,影影绰绰可见屏风那头的雅座,坐着一男一女,相对无言。
“刚才在慕府门口,你似乎有话想对我说,要不是慕常出现,你肯定已经说出来了,我不是要追究这件事,我只是觉得慕常对你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在防着你,还有……”
许桑棠略一沉吟,眸中闪过一丝狐疑,“还有,阿玉似乎昨天在第一楼见过我,可我昨天明明一整天都呆在慕府,阿玉眼力极好,且记性也好,绝不会认错人,更不会记错日子。”
见清宵神色平静淡然,许桑棠诧异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清宵喝了口茶,摇了摇头,“没什么可奇怪的。”
“你认为是阿玉看错了人,人有相似,阿玉看到的不过是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
清宵默然不语,许桑棠又道,“还是你认为阿玉记混了日子?”
清宵放下茶杯,目光平静无波的看向许桑棠,“桑棠,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你想知道的答案,总有一天会送到你面前,可是现在,我什么也不能说。”
见许桑棠似乎想开口,清宵略一抬手,打断了她,“桑棠,作为朋友,我不想骗你,可我也不想让你这么快就知道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桑棠,我不想你难过,你不要再问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清宵,你——”
许桑棠欲言又止,一双眼清辉点点,亮若星辰,“你不愿说的话,我不会逼你!”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会查,到底昨天阿玉看见的人是谁?
人有相似,不可能相像到连和她相处三年的阿玉都认错,就算容貌相像,那声音呢?语气呢?神情举止呢?阿玉一向聪慧,不可能单凭相像的外表,就认为来人是她。
举个例子,有一次许桑棠心血来潮,想要整一整第一楼里的伙计们,就戴着鬼怪面具,张牙舞爪的凭空出现在伙计们面前,所有人都吓得大惊失色,差点屁滚尿流,只有阿玉笑眯眯道,“老板娘,别玩了。”
事后,她曾问过阿玉怎么认出她来的,阿玉只说了一句话,“老板娘你救过我,又教会我那么多,我了解你,比了解我自己更多,就算你变得面目全非,声音全变,我也能认出你来。”
试问对她如此了解的阿玉,怎么会错认那人是她?
许桑棠越想越觉得古怪,几乎拍案而起,清宵轻轻按住她的手背,面露忧虑,“桑棠,不要再想了,事情的真相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无论如何,我会保护你!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许桑棠安静的看着他,目光如水般流淌,他迎向她的目光,眸光如银河轻浅,轻轻摇了摇头,“桑棠,不要再猜了,总之,我不会害你。”
既然已经知道替身的存在,那么,他就从现在开始防备,历史上,以假乱真,鱼目混珠的事情层出不穷,他绝不让这样的事情出现,怕就怕慕瑾之根本动机不纯!
不过,不管如何,他会永远站在许桑棠身边!
许桑棠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良久,轻轻一笑,眼睛里似有星光流淌,晶莹剔透,美不胜收,看得清宵忧虑重重的心,也跟着宁静下来。
“清宵,我听你的,我信任你。”
没有征兆,没有华丽的语言,她就那么大刺刺的告诉他,清宵,我信任你。
清宵怔怔看着她,双眸中清辉摇曳,如平静清澈的湖面,被微风吹起一丝波澜,他看着她,良久,唇边漾出一抹发自于心的笑意,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顷刻,轻轻放开。
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不会让这清澈如许的水染了杂质。
许桑棠拍了拍他的肩,“怎么?是不是很感动?”
“是。”清宵的回答不假思索。
许桑棠笑容更甜,不知为何,她信任清宵,更胜过信任慕瑾之,也许是因为她和清宵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也许清宵三番两次救过她?也可能是清宵身上宁和悠远,不染尘埃的仙气,让她相信他是一个心思纯净的人。
人与人之间,利益牵扯,情意易求,信任难得。
她相信清宵同样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