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酒香蕴蕴。
许桑棠醉眼迷蒙的看着清宵,素日清丽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嫣红,犹如胭脂素抹,昔日清亮逼人的双眸醉意迷蒙,眸光迷离潋滟,看得清宵不敢直视,微微避过脸去。
“清宵,你真美。”
清宵眸光一漾,深深望了许桑棠一眼,声音略有些低柔飘忽,“桑棠,你醉了。”
“心醉了,眼睛可没醉,我说你好看,你便是好看。平日清醒时看你,你已是九分半好看,如今借了醉意,又在在烛火摇曳下,更有十分好看。”
许桑棠半眯着醉眼,挑眉看着清宵,清宵被她看得不自在的垂下眉眼,烛光微黄,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衬得那张如雪如玉,容色秀丽逼人的脸,变得棱角分明,添了些冷峻和俊朗。
许桑棠从座位上摇晃着站起来,蹲下身去,从下往上看他,清宵被她看得有些无语,神色有些慌乱无措,“桑棠,别这样,我不习惯。”
许桑棠咧嘴一笑,打了个酒嗝,“你害羞什么?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夸你长得好看,你该高兴才是。”
“是,我很高兴。”
桑棠,我很高兴,我在你心里与旁人不同。
清宵迎上她的目光,微黄的烛光下,她的一双眼,水雾蕴蕴,波光流转,如两湾秋水般,水波荡漾,他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微微荡着,又如烈火炽热,明晃晃的灼烧了他的眼。
清宵只觉得屋子里酒气太过浓郁,熏得他似乎也醉了。
时光若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平静而安好,温柔而微暖,没有烦忧,没有算计,也不沾染世间的种种爱恨情仇,悲欢离合。
许桑棠看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身子一晃,清宵连忙扶住她,酒意壮人胆,许桑棠冲他一笑,逞强的推开他的手,含混不清的嘟囔道,“我没事!我没醉,我现在可以从第一楼走到东城门,再从东城门走到西城门,再走回来,你信不?”
清宵一听,便知她真的醉了,想要扶她,许桑棠无视他伸过来的手,摇晃着走了几步,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那曲子欢快轻松,悠扬好听,在这样寂静无声的夜里听来,如月下夜莺几声啼,山涧清泉石上流。
曲调一转,调子变得凝重起来,停滞不前,愁绪难言。
清宵略有些担忧的看向许桑棠,却见她懒懒的歪在椅子上,无事人般的哼着曲子,手指轻叩梨花木桌面,合着曲调。
“桑棠,你唱的是什么曲子?为何……”
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许桑棠轻轻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偶然听过,便记下了。”
说着,许桑棠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清宵忙去拦她,皱眉道,“桑棠,你已经醉了,酒醉伤身。”
许桑棠推开他的手,端了酒杯仰头喝尽,“子谓莫饮酒,我谓莫做诗,饮酒可以暂时忘却烦忧,作诗酸腐得很,伤春悲秋,哭哭啼啼,倒不如大醉一场来得痛快。”
“桑棠——”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悲欢喜乐这么多,不如——”
许桑棠举起酒杯,眉间含笑,“不如陪君大醉三千场,不诉离殇。”
“桑棠,我还在,不会离开,所以,永远不会让你感受离愁。”
“我知道,我只是找个借口喝酒而已。再说了,世事无常,我们现在是朋友,将来说不定有一天,会反目成仇。就像龙炎,不久前他还是风光无限的大昭太子,一夜之间,便成了人人唾弃的废太子。之前,我在第一楼与他饮酒,品茶,谈笑,如今,这些只能成为回忆。”
“桑棠——”
清宵有些担忧的看向许桑棠,许桑棠轻轻摇头,“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我只是喝了酒后,就有了些感触,难怪诗人们都喜欢喝酒,因为喝酒后,思绪会发散得很快,感慨也特别多。作起诗来,自然事半功倍。”
说话间,许桑棠又喝了三杯,脸色红扑扑得,双眼也开始泛红,说话开始语无伦次,词不达意。
“桑棠,别喝了——”
清宵不知该怎么劝她,只知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酒醉伤身’,可许桑棠根本不在乎伤不伤身,依旧是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
心都伤了,身伤不伤又有什么大不了。
“借酒浇愁愁更愁,说什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都是骗人的,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
前一刻许桑棠还面带笑意,下一刻许桑棠突然失控,把酒杯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地面,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桑棠——”
清宵慌了手脚,连忙去扶她,许桑棠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