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公子爷打算给夫人造个金笼子,一天到晚关着她,否则,以夫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总免不了和其他男子说话见面,公子爷这样防备,又防得了多少?”
欧阳子不赞成慕瑾之事事小心防备,伤人累己。
“娘子单纯,本公子怕她听了人家几句甜言蜜语,看了人家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就上当受骗。”
“论甜言蜜语,恐怕没有人说得比公子爷多,比公子爷动听,论深情款款,又有能敌得过公子爷一往情深,情真意切?夫人对着公子爷都能保持清醒冷静,更何况旁人?公子爷风采绝代,倾国倾城,迷得大昭的女子为公子爷要生要死,怎么对着夫人,反而没信心了?”
慕瑾之默然不语。
欧阳子叹息一声,又徐徐说道,“夫妻之道,在于坦诚信任,就算公子爷无法对夫人十成十的坦诚,也该信任夫人的为人和对公子爷的心意才是。”
“你真觉得娘子对本公子与旁人不同?”
欧阳子翻了个白眼,不想和钻进死胡同的慕瑾之说话。
慕瑾之不死心,喃喃自语道,“可她对清宵如此亲厚,无话不谈,对龙炎如此上心,不顾本公子反对,也要救他,对文远更是如此。”
“夫人对世子爷,不过是朋友之谊,知己之情,对龙炎,更是愧疚多于情谊,原因如何,公子爷比谁都清楚,至于文远,事过境迁,往事已成烟云,就算公子爷肯放手,夫人也不会再回头,唯独对公子爷,夫人才是真的有情。老夫一个局外人都能看透,公子爷怎么看不透?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果真?”
“果真!”
慕瑾之面露笑意,意气飞扬,“本公子这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算!不过公子爷再如此防备的话,恐怕明月会再次退到乌云之后。”
欧阳子捋着山羊须,语重心长道,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几个人,没一个吃素的,本公子不防不行!好不容易娘子才对本公子有了些许情意,若不小心谨慎,万一娘子被人拐跑了,该如何是好?”
欧阳子翻了个白眼,丢下句‘老夫说了那么多,白说了’,就去检查他的宝贝药材,再不肯理会慕瑾之。
“喂,欧阳老头,你说娘子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本公子?”
欧阳子一声不吭。
“说话啊!本公子给你钱。”
欧阳子还是闷头不出声,他和这位爷相处也有好几年了,对他那些怪癖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就是想从自己口里多听几次,以满足他的虚荣心。
一碰上夫人的事,这位爷就变成弱智加孩童,他算是看透了。
“算了,你不说就罢了,本公子不和你这个三四十岁还孤家寡人的鳏夫计较!”
欧阳子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也顾不得身份之别,张口反驳,“你有娘子了不起啊?你有娘子不照样每天心惊胆战,怕娘子跟人跑了,得意什么?信不信老夫明天就娶十个八个女人回来……”
慕瑾之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口,根本没听见他的话,欧阳子郁郁的住了嘴,重新检查药材。
感觉空气中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欧阳子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门口,一道纤长挺拔的身影背着寒风站在门口,寒风料峭,吹起了她的青色太医服的袍角,秀丽的小脸有些苍白,深蓝色的瞳孔泛着迷人的光泽。
“尼,尼雅?”
欧阳子回过神来,连忙把她往里让,“外面冷,快进来烤烤火,刚从宫里回来?”
与他的殷勤相比,卓尼雅淡漠许多,仍站在风口处,不必了,皇上近日龙体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床走动,想来再过些时日就能痊愈。”
“皇上的龙体已经被掏空,只能慢慢调养。”
“皇上听说是你救了他,赏了很多金银珠宝,我已让公公放进你的库房里。”
“不过是些俗物,你喜欢就拿去。”
卓尼雅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去争取,用不着师傅施舍。”
“怎么会是施舍呢?我……”
看着卓尼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欧阳子满肚子话全堵在胸口,良久,无奈的笑了笑,“你不喜欢,我不逼你。”
卓尼雅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又被欧阳子叫住。
“尼雅,刚才师傅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师傅和徒儿说的话,徒儿每一句都听得一清二楚。”
欧阳子神色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就是那句……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