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是,不要怨恨你父皇,他有他的苦衷,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
龙炎冷笑不止,他情绪太过激动,许桑棠怕他身体受不住,握住他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
“当时,淑贵妃站在边上,神情颇为得意,父皇跪在母后床边,开始流泪,口中不停的唤着母后的闺名,可母后圆睁着眼,就是不肯咽气,后来,父皇在母后耳边说了一句话,母后看了我一眼,缓缓闭上眼。”
龙炎朝她扯了扯嘴角,“没事,这个片段,我想了很多年,午夜梦回时,母后的生辰死忌时,我都会想起,我始终想不通父皇最后到底跟母后说了什么,但我始终记得母后那最后一眼,温柔而不舍,慈爱而透着期盼。”
“直到我被废太子,幽禁行宫,我才知道父皇那句话说了什么,也知道当年母后受了什么刺激以致毒发。”
龙炎眸光寒冰万丈,幽深黑暗的两个瞳孔,仿佛要吞噬人的黑洞,许桑棠轻轻拍着他的手背,龙炎慢慢平静下来,“我被幽禁行宫后,淑贵妃曾来过行宫,向我炫耀她的胜利成果,她有什么可炫耀的,拉我下马的是慕瑾之,又不是她!她不过捡了个便宜,且等着吧,慕瑾之第一步废掉我,第二步就轮到龙煊,她得意不了多久!我就等着看她和钟家的下场!”
提到此事,许桑棠难免愧疚,“抱歉,慕瑾之他……”
“他根本不听你的,你说抱歉有何用?”
“夫妻一体……”
“你不用在我面前炫耀你们是夫妻!”
许桑棠张了张唇,似乎想辩解,却只是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龙炎眸光一转,勾了勾唇,反握住她的手,“桑棠,若将来有一日,他负了你,你不妨来找我,无论何时,无论多久。”
许桑棠抽出手,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龙炎哈哈一笑,气氛变得轻松,许桑棠想了想,试探着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你不用再想着,心里压着太多事,累得慌。”
“你不用激我,我想说就会说,你激我也没用。”
“那你到底想不想说?”
“勉为其难说一说。”
“那我也勉为其难听一听。”
许桑棠笑容调皮,龙炎难得见她露出如此生动的神色,一时看得愣了,许桑棠推了他一把,“喂,回神了!说故事了!再不说我回去了,这里冷死了,谁有空跟你在这吹冷风?”
“不是有火炉吗?”
“就这么个小火炉,顶什么用?”
许桑棠裹紧狐裘,把冻僵了的手放在火炉边取暖,“你快点说完,早点走,我也好早点回去,真搞不懂你,送别哪里不行,非要跑到这荒郊野外,冷飕飕的鬼地方来?”
“这叫意境,你懂吗?寒风冷冽,十里送别,岂不很有诗意?如果再下一场雪的话,更添离愁。”
“什么意境我不懂,我只知道,冻死了,就什么意境也没了。”
龙炎对许桑棠的不懂情趣实在无语,许桑棠对他的死要情趣活受罪更无语,在许桑棠看来,意境什么的,得建立在舒舒服服的基础之上。
这么冷的天,窝在家里烤火,喝酒,读书赏画,红袖添香,岂不更有意境?非要跑这里来吹冷风就是有意境了?
扯淡!
“你呀,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
许桑棠翻了个白眼,“别文绉绉的,我听不懂,你干脆直接说对牛弹琴,我更敬你说话直爽。”
龙炎微微一笑,似乎心情极好,许桑棠白了他一眼,“真不说是吗?那我走了。”
说着,就要叫清宵来接她,龙炎忙拉住她,“我说!这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一直找不到人倾吐,今日说出来,也许我心里能好受一点。”
“你就尽管当我是树洞吧,把心里的话尽情吐出来吧!什么尿床到几岁,第一次偷看女孩子洗澡是多大?童子身是什么时候破的?有没有怪癖?比如女装癖,恋足癖,受虐狂,等等,等等……”
龙炎无语望天,“许桑棠,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有更乱的,你要不要听?”
见龙炎默然无语,许桑棠坏坏一笑,“那我当你想听了,我听说贵族男子之间,存在某些见不得人的风气,比如断袖,你有没有体验过?或者,有没有男子垂涎过你?灌醉你干些有的没的……”
“许桑棠!你再胡说八道,我翻脸了!”
许桑棠食指压住唇瓣上,装腔作势的‘嘘’了一声,朝龙炎做了个鬼脸,“不说就不说,是你要听的,我说了你又这样,做人可真难啊,你这么大反应,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