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鹰应声而入,“公子爷。”
“拿去!”
赵鹰刚正幽黑的脸一红,“公子爷,这是妇人喝的药。”
他内力深厚,耳力又好,自然听到了慕瑾之和许桑棠的对话,慕瑾之睨了他一眼,“喝是要给人喝,但不是你,你拿去,给欧阳子喝!他若不肯喝,你就自己喝,喝三碗!”
赵鹰一听,头皮一紧,身为护卫,时常会受伤,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神医,但是,神医与公子爷……
也罢,神医,请您老多多包涵,反正您老经常试药,也不在乎多喝一碗妇人喝的药汤吧?
这么一想,赵鹰头皮也不紧了,心情也不沉重了,端着汤药出门而去。
赵鹰一走,纤云紧跟着退下,屋里只剩夫妻二人。
今日折腾得太晚,已过了凌晨,加上来了月信,身子疲乏,屋里熏香醉人,许桑棠缩在被窝里昏昏欲睡。
慕瑾之脱了外袍,只着亵衣,钻进了被窝里,一手横过许桑棠的颈下,抱着她,一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柔的来回抚摸。
“娘子,可有不适?”
许桑棠微闭着眼,好一会才漫不经心的回道,“没有。”
隔了不到三分钟,慕瑾之又问,“娘子可有不舒服?”
依旧是慢悠悠的回应,“没有。”
过了三分钟,慕瑾之又问……
许桑棠终于不耐烦了,抬起眼皮,白了他一眼,丢下两个字‘啰嗦’,就再也不理他,转过身去,丢给他一个直挺挺的后背。
慕瑾之安静了一会,又摸摸索索凑过去,“娘子可有不适?”
‘噗通’一声,似乎有人被踹落地上,紧接着许桑棠的怒吼划破深夜的寂静,“慕瑾之,你再啰嗦,就滚去睡书房!”
守在门外的护卫,挠了挠耳朵,他们只听见寒风呼啸,大雪压垮树枝,其他的,什么也没听见。
身为贴身护卫,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一夜风雪,冬夜好眠。
半睡半醒之间,听得窗外有人低声交谈,许桑棠习惯性的往旁边一摸,空空如也。
许桑棠睁开双眼,慕瑾之已不在屋里,房门虚掩着,慕瑾之和赵鹰的声音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他既要等,就让他等着,冬日天冷,又下了一夜的雪,娘子身上不舒服,懒得起身。”
这是慕瑾之的声音,隐隐的透着不耐烦,赵鹰迟疑道,“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若等出什么病来,夫人到时候又和公子爷置气。”
慕瑾之略一停顿,恼道,“真烦,一大早的来折腾人,你派人跟他说,他儿子在宫中,是天大的好事,不是什么坏事,让他回去,别杵在慕府门口!”
“属下已经说过了,老人家不信,非要见夫人,非要听夫人亲口说才肯信,只说文远昨夜被一大队官兵强行带进宫,到现在还没回来,怕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想让夫人帮帮忙去宫里问一问。”
“老头子倔得很!娘子又没欠他们的!一大早的来吵吵吵,惹急了本公子,一窝蜂把他们文家全端了!”
慕瑾之的语气颇为怨怼,许桑棠听到这里,文远被带进皇宫,一夜未归,难道出了什么事?才劳动文伯伯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不顾这么冷的天气,一大早来找她。
想到此,许桑棠高声道,“慕瑾之,我醒了,你让人把文伯伯带进来。”
门吱呀一声推开,穿着暗紫色狐裘大氅的慕瑾之翩然而入,腰间一枚白玉双鱼配,三千如墨青丝,被一顶白玉冠束得整整齐齐,一张俊脸,映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雪,更显得俊美如玉,艳绝倾城,眉心一点朱砂,红艳逼人,光华灼目。
一大早,就看到此等极品美色,许桑棠看得眼都直了。
慕瑾之走到她面前,显摆的转了个圈,“好看吗?”
“好看。”
许桑棠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今天穿得这么风骚,是要见什么贵客吗?”
“不见,这几日在家里陪你,等你好了,我再出门办事。”
他说着,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揽许桑棠入怀,许桑棠顺势靠在他怀中,打了个呵欠,“我没事,不痛不痒,除了有点困倦,腰酸,没有其他不适,你有事尽管去办,不必顾忌我。”
慕瑾之抱着她,把玩着她的满头青丝,“天气冷,我也不想出门,索性放几日假,回头让厨房在房里,支一炭炉,我们就在房里喝酒,吃菜,岂不有趣?”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么一想,倒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