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鹰领命而去,慕瑾之想了想,又写了一封信,叫进来一名蛇卫,“启用慕氏紧急通道,立即八百里加急送到西北。”
蛇卫领命离开。
做完这一切后,慕瑾之取了屏风架上的暗紫色狐裘,“事关重大,我还是要入宫一趟,皇上信不信,是皇上的事,但说不说,却是我的事,我不想留有遗憾。”
“那你打算怎么做?”
“依娘子所说,匈奴此次进攻西北防线,最大的可能便是为了过冬的粮食,为夫什么都不多,唯独钱财,粮食堆积成山。之前拿了江南河道的漕运,今年正逢江南鱼米之乡丰收,为夫低价购入了大批粮食,又利用漕运,一路北上,就藏在离京城三百里地的原州粮仓里。”
“你的意思是,用粮食买和?别人会说你太过软弱无能。”
“别人怎么议论,我不在乎,只要娘子不这么认为,就行。”
“其实,我也认为以如今的局势来说,和谈是最好的办法,和谈不是懦弱,而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慕瑾之眼神闪闪发亮,“想不到这天下间,最懂我的人,竟是娘子。”
“不过就这样一直避让下去,也不是办法,匈奴食髓知味,以后还会故技重施。”
“现在大昭风雨飘零,皇帝沉迷酒色和炼丹,不理国事,国库空虚,朝堂上下派系倾轧严重,军中腐败丛生,将士无心奋战,此时,唯有避让,不过,为夫会一点点铲除那些毒瘤,还天下一个清明强盛的大昭。”
说到此处,他目光亮得耀眼,令人无法直视,浑身上下透出万丈光华。
许桑棠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他的夫君!世人说他倾国倾城,精才艳绝,风华无双,敌手说他阴险狡诈,满腹诡计,狠辣心毒。
唯有她知道她的夫君,如同一个孩童,有孩童般的赤诚之心,也有孩童般的任性执着。
从未有这么一刻,她是如此强烈的感觉到,她喜欢他,甚至是爱,她敬慕他,当他如高山般仰望,她又依恋他,当他是她温馨可靠的港湾。
“娘子——”
慕瑾之感觉到她灼热的目光,勾唇一笑,风华万千,身上的光芒,仿佛能照亮世间所有的黑暗。
许桑棠微微一笑,笑容里多了些素日没有的情愫,她走过来仔细的帮他系好带子,“你既然已经决定,我就不多说了,只一点,我不管别人如何,也不管天下苍生如何,我只要你好好的。”
“娘子——”
“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加起来都没你一个重!”
“为夫有这么重吗?”
气氛太过凝重,为缓和气氛,慕瑾之笑着调侃道,许桑棠瞥了他一眼,“重!重得很!没听过人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吗?你在我心里,比泰山还重!总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娘子,”慕瑾之握紧她的手,放至唇边轻轻吻着,“娘子且安心,这世上还没有谁能伤得了为夫。”
“皇上病得再重,他如今也是皇帝,手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劝不动就算了,皇上疑心最重,你别暴露了自己。”
“为夫知道怎么做。”
“还有,你别和他硬扛,记得察言观色,一有不对,就撤。这天下是他的,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如今是他的,将来就是我们的,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它被匈奴践踏?”
“我不要天下,我只要你!”
许桑棠抱住他精壮窄紧的腰,小脸埋入他的胸膛,聆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的焦急一点点褪去,重新变得安宁平静。
“我要这天下,更要你!正是为了你和我,以及我们将来的孩子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才要去夺这天下,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许桑棠噗嗤笑出声来,“你如今还是只小雏鸟呢,就想着将来的孩子了。”
她老拿此事取笑他,慕瑾之郁闷的捧着她的脸,重重亲了一口,“且等着,总有一天,要在你的肚子里,种上为夫的种子!”
许桑棠歪着头,笑着看他,“那我就等着了。”
她看着他,笑容挑衅,红唇轻启,无声的吐出三个字——小雏鸟。
慕瑾之狠狠的在她放肆的红唇上咬了一口,依依不舍的放开,经过一番打闹,气氛不再沉重,慕瑾之捏了捏她柔软温热的手心,“我进宫去了。”
“去吧,我等你回家。”
“天冷,别出去乱跑,免得着凉。”
“知道了,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