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铁一走,女掌柜便揭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露出一个暗格,女掌柜在暗格上轻轻一转,看似天衣无缝的墙上出现了一道门,门后是一条窄小的通道。
“小姐,这——”
绿衣失声惊叫,许桑棠冷冷的盯了她一眼,绿衣赶紧捂住嘴。
“怎么了?夫人,夫人!”
门口的秦铁一听见惊叫,就要踹门而入,许桑棠瞪了绿衣一眼,绿衣自知犯错,忙高声道,“小姐,这件肚兜你穿着真好看!”
此话一出,门外的秦铁立马了无声息。
许桑棠在绿衣和纤云手心上写了四个字——冷静,等我,就跟着女掌柜走进了地道。
走了三十六步,推开一扇门,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一处雅致清幽的院落,文远正在门口等她,见她出现,白皙俊秀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桑棠妹妹。”
许桑棠心急他在纸条上说的事情,顾不得纠正他的称呼,“你说你可能查出了爹爹当初被人陷害的真相,你快说,到底谁是幕后主使,我一直深信李德利不过是颗棋子,从他不明不白死在护城河,就知道了。”
纸条上真正的话,不是三日之后,午时,老地方见。
而是:腊月初一,相思胭脂铺,许伯父被骗赌石的真相。
她为了取信窗纱后面的人,才故意那么说,至于纤云绿衣,也被蒙在鼓里,以绿衣的单纯,若不是连她也骗了,万一窗纱背后的人真是翠羽,万一翠羽真背叛了她,恐怕三两句话,绿衣就会被翠羽套走消息。
“其实,桑棠妹妹,我并未查出真相。”
文远这话一出,许桑棠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文远连忙拉住她,许桑棠狠狠瞪着他,“驸马殿下,您娶了莹月公主,贵为驸马,戏弄桑棠一个已婚妇人好玩吗?”
“桑棠妹妹,我没有戏弄你,我也不会戏弄你,就算,就算我会欺骗天下人,我也不会骗你。”
文远面露真诚,语气诚挚,许桑棠缓缓冷静下来,“你费尽心思找我,肯定有重要事情,你说,不过先说好,和谈的事,我帮不上忙,所以,别要我去找慕瑾之说情。”
“和谈之事与我无关,我之所以带大皇子去慕府,只是为了给你传递消息。”
说到这里,文远顿了顿,似乎还没想好怎么说,好一会,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桑棠妹妹,你可记得同和钱庄?”
“同和钱庄?又是同和钱庄?”
许桑棠下意识的嘀咕道,昨天看账册时,桑榕突然问同和钱庄的事,今天文远一开口,就是这个,这么巧?这毫无血缘,也不算朋友的两人,心有灵犀?
文远眸光一闪,“桑棠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许桑棠轻轻摇头,“没什么。我当然记得同和钱庄,当初需要银两救急时,这么大的钱庄竟然没存银,害得我……”
许桑棠没有说下去,文远眸光一片黯然,若不是许伯夫被人下套,若不是后来发生的那名多事,他和她,想必不是现在这样一种相见无言的情境。
看文远黯然神伤的神色,许桑棠便知他想起了过去,轻叹一声,“如今,我嫁得如意郎君,你也娶了娇妻过门,我们各自找到了幸福,也算是很好的结局,你不要再想过去了,想了也没用。”
文远点了点头,貌似赞同许桑棠的话,心里的黯然却愈加浓厚。
别人不知他娶莹月的目的,他自己一清二楚。
他爱的人,从决定娶莹月的那一刻开始,便只能藏在内心最深处,不能让人知道,也不能说出口。
有的时候,他面对着莹月,脑子里想的却是桑棠妹妹。
她明明是他的未婚妻,慕瑾之抢走她的人不算,如今还夺走了她的心,他不甘心!
手掌紧握成拳,那双修长的眼中,闪过一道仇恨阴冷的光芒。
“文远,文远!”
许桑棠焦急的呼唤,拉回了文远的神智,“文远,你怎么了?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
文远的心沉了沉,唇角微微上扬,漾出一丝温柔平和的笑意,“昨日从慕府出来,回驸马府时,我和莹月坐的马车突然发狂,莹月差点保不住胎儿,事后一查,拉车的马匹的后腿,被射入了几枚银针,马匹吃痛才会发狂,我刚才在想这件事,情不自禁有些失态,抱歉。”
“是谁动的手脚?”
文远避而不答,只温柔的笑道,“桑棠妹妹,你如果觉得幸福,我会护着你永远幸福下去的。”
他不说,许桑棠也不好追问,想到他们是从慕府回驸马府的路上出的事,心里有了个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