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之眸光一闪,朝许桑棠一笑,松开了她的手,与慕常来到僻静无人处,才淡淡道,“母亲为何来了京城?可出了什么事?”
他的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起伏,但慕常知道公子爷心里恐怕已经翻起了惊疑的惊涛骇浪。
慕常清楚得很,就算公子爷口口声声说对老夫人失望,不愿多理会,但心里还是关心老夫人的,要不然,也不会派了那么多下人丫鬟去江南服侍老夫人,并且,每年老夫人从公子爷这里拿钱,偷偷贴补王家,一年少说也有几万两,公子爷只作不知。
“来报的下人说老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王家那边,似乎出了点事。”
慕常神色凝重,仔细观察着慕瑾之的神色,小声道,“自从公子爷的大婚典礼上,王家来闹过之后,公子爷虽说要挟制王家,但顾忌老夫人心里的感受,一直没有动手,但即便如此,江南的商贾听到公子爷和王家决裂的风声,知道公子爷绝不会回归王家,对王家纷纷落井下石。”
“之前王家的生意,本就勉强维持着表面风光,王家的家主,就是老爷。”
“老爷?慕常,搞清楚谁是你的主子!”
说道自己的生父王兴,慕瑾之恨不得没有这个生父,言辞之间,对这个人厌憎得很。
“公子爷恕罪,老奴一时嘴快,王家的生意大不如从前,这十年来,王兴并不擅长做生意,导致王家每况愈下,却仍维持着往日的风光,到了这一两年,王家内里已经空得厉害,要不然,也不会巴巴的想要公子爷回王家。”
“今生今世,我慕瑾之,绝不会踏进王家的大门!”
慕瑾之冷冷道,眼里闪过一道寒冽的光芒,慕常敛了敛神色,迟疑道,“那老夫人……”
“母亲既然来了,好好安置便是。”
慕常应了声‘是’刚要退下,又听到慕瑾之叫停,恭敬的目光看向慕瑾之,夜色中,借着白雪皑皑的光芒,和屋檐下灯笼的光,慕常看清慕瑾之神色复杂,迟疑,担忧,关切,失望,兼而有之,“罢了,你让丫鬟们好生服侍,待会我便与娘子回去看她。”
慕常见慕瑾之似乎没有别的吩咐了,刚要离开,又听慕瑾之叫他,只得停下脚步,等着慕瑾之的吩咐。
慕瑾之看向烟火盛开的方向,寒冽的眸光变得温柔如水,含情脉脉,“慕常,你说母亲喜欢娘子吗?”
“公子爷说笑了,哪有婆婆不喜欢儿媳的?”
慕瑾之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慕常头皮一麻,忙赔笑道,“老夫人不是一般的老太太,夫人也不是一般的儿媳,情况可能有些不同。”
“我知道母亲不怎么喜欢娘子,罢了,我自己回去,让娘子在许家过年,新年的大好气氛,和娘子的好心情,总不能因慕府的事坏了,若母亲情绪温和,明日一早,我便来接娘子回去给母亲请安,若她……”
她若是为了王家而来,心心念念那个抛弃了她十年的夫君王兴,那他只会好好让下人照顾她,至于别的,想也别想。
慕瑾之去向许家二老辞别时,许老爷没说什么,许夫人一脸遗憾的表情,而许桑榕则满脸的庆幸,一副巴不得他再也不来的表情。
慕瑾之似笑非笑的睨了许桑榕一眼,“明日一早我再来。”
许桑榕庆幸的脸立马垮了下去,慕瑾之笑了笑,握住许桑棠的手,“娘子,等我明日来看你。”
许桑棠背对着许家二老,眉心微蹙,用只有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道,“慕瑾之,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
慕瑾之淡淡道,温柔的捏了捏她的手心,许桑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那双幽深黑亮,流光溢彩的眸中寻到蛛丝马迹,可惜,慕瑾之唇侧含着淡淡的浅笑,神色自若,眸光清润,没有丝毫的不妥。
许桑棠压下满腔的狐疑,仍有些不安道,“那你明日一早来接我,万不可食言,若食言了,我可要……”
“若食言了,娘子会如何?”
“我再也不理你,不和你说话,不看你,直叫你心里痒痒,却奈何我不得。”
“这惩罚真够狠的,娘子当真无情。”
“对!我就是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你咬我啊!”
许桑棠高高抬起下巴,挑衅的看着他,她眸光清亮如水,晶莹剔透,如两汪秋水,秋波温柔荡漾,直叫慕瑾之深深沉溺其中。
慕瑾之心里一动,不顾许家二老在场,情不自禁的低头,蜻蜓点水吻了吻她娇艳欲滴,如悄然绽放的玫瑰花瓣的唇瓣,滋味一如最初的芬芳美妙,令人流连忘返。
若不是母亲乍然入京,他真不愿离开许家,离开娘子。
两人这厢耳鼻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