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温柔含笑缓缓消失,刚才慕常的话,她除了听到一句来不及了,还听到一句,公子爷,老夫人的马车快到慕府了。
她的婆婆来了吗?想起这个朝代等级分明的婆媳关系,许桑棠不由得有些头疼。
她奉行的原则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待人待己,都心存真诚,脸带笑容,因为慕瑾之的关系,她自会对这位婆婆恭恭敬敬,但千依百顺就免谈了。
她的柔顺建立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上,若对方当她是病弱小猫咪,肆意踩踏欺辱,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你待我好,我十倍还你,你若凌辱我,一次两次,我只当敬老,一笔抹掉,但事不过三,若有第三次,就别怪我手段铁血狠辣了。
她知道婆婆大人,看不上她,她对这位婆婆大人不顾儿子安危与前程,一心只想挽回把她们母子扫地出门,无情无义,嘴脸丑恶的前夫的欢心的做法,也实在看不上。
但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她无权置喙。
只希望她这位婆婆能比上次明理一点,这样慕瑾之夹在中间,也少些为难。
想起21世纪的男人们,一结了婚,便夹在老婆和老妈之间左右为难,硬生生被逼成了夹心饼干。
她既爱慕瑾之,就舍不得他这般受气,只是,她最爱的还是自己,受委屈不是不可以,但若要她一味退让妥协,以她的性格,恐怕也做不到,只希望到时候,不要闹得太难看才是。
慕瑾之的马车还没走到慕府门口,便见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停在那里,后面还跟着几辆略有些朴素的青蓬马车。
慕常一看,知是老夫人的车驾到了,忙催车夫走快点,慕瑾之撩开车帘,目光平静,看不出波澜起伏,淡淡道,“急什么?”
慕常如何不知自家公子爷是多么的口是心非,明明心急如焚,偏偏脸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就为着公子爷脸上这张戴了多年,摘不下来的面具,老夫人不知对公子爷生了多少误解。
“老奴知道,老夫人心里还是疼公子爷的,这不,大年初一,这么大的风雪,还从江南赶过来陪您一起过年。”
“不就是过年嘛,这么多年了,本公子爷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少一个人少些麻烦。”
慕瑾之挑了挑好看的长眉,口是心非道,慕常也不戳破他的心思,待马车走到门口停下,慕瑾之跳下马车,走到领头那辆马车跟前,低声唤了一声,“母亲。”
车帘被一只嫩白如青葱的纤纤玉手撩起,慕瑾之眸光沉了沉,一个梳着单螺髻的少女探出头来,一张娇美妍丽,楚楚动人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一看见慕瑾之,少女掩嘴娇羞一笑,“慕公子。”
慕常一见,暗道不好。
慕瑾之脸色阴沉沉的,连眼尾也没给她,只朝马车里,提高声音道,“儿子来接母亲。”
少女先下了马车,小心恭敬的扶了老夫人下车。
老夫人年过四十,但因保养得宜,加上年轻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就算如今眼尾有了细纹,脸上的肌肉不再娇嫩,添了些岁月的痕迹,仍旧美得令人侧目。
想来也是,能生出慕瑾之这等妖孽,老夫人的姿色定然不俗。
“这么晚,去哪了?”
“出去逛逛。”
“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好逛的?”
老夫人撇了撇嘴,握住那名少女的手,道,“这是江南首富柳百万家的小女儿,柳嫣儿,嫣儿,这便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瑾之。”
“嫣儿见过慕公子。”
柳嫣儿秋波流转,从见到慕瑾之第一眼起,一双眼便没离开过他的身上,慕瑾之不喜欢除了娘子之外的别人盯着瞧,无论男女,脸色更阴沉了几分,没有搭理她,道,“外面冷,儿子扶母亲进去。”
“这些日子,多亏了嫣儿照顾我,我的身子才能如此康健,瑾之,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慕瑾之勾了勾唇,语带嘲讽道,“这么说来,儿子派过去的大夫丫鬟通通是没用的,连母亲的身子都要靠一个外人照顾才能康健,既然如此,没用的人自不必留着,慕常,飞鸽传书,江南老宅的大夫丫鬟下人管家,通通杖毙!”
他一出口就要那么多条人命,柳嫣儿吓了一跳,忙道,“老夫人言重了,嫣儿只是先来无事陪老夫人聊天解闷,并未做什么,慕公子别责怪那些下人。”
慕瑾之勾了勾唇,眸光流转,语调轻轻上扬,勾出一丝撩人的弧度,“是吗?”
柳嫣儿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他说什么,都点头称是。
老夫人抿了抿唇,迟疑再三才道,“这一路,嫣儿陪我说说笑笑,行程想没那么难熬,反正你如